“這黑氣比早上濃了十倍不止。”
趙鵬站在城隍廟門口,望着籠罩在廟宇上空的黑霧,聲音發顫。黑霧裡翻湧着無數扭曲的人影,隐約能聽到凄厲的哭嚎,像是有千萬冤魂要沖破束縛,那股陰森的怨氣壓得人胸口發悶,連呼吸都帶着寒意。
曹旭握緊手裡的鎮魂碑,碑身傳來溫熱的觸感——這是與判官印共鳴的征兆。他擡頭看向正殿,城隍爺的神像在黑霧中若隐若現,神像周圍萦繞着淡淡的金光,正苦苦支撐着。“城隍爺快撐不住了,我們得趕緊進去。”
胖爺早已在門口等候,臉上沾着煙灰,手裡攥着個銅鈴,一見他們就急道:“可算來了!裡面的陰氣快凝成實質了,城隍爺讓我在這兒等你們,說隻有鎮魂碑和判官印合力,才能啟動最後的封印!”
三人快步走進正殿,剛進門就被一股寒氣逼得打了個寒顫。正殿裡的黑霧更濃,能見度不足三米,城隍爺的神像布滿裂痕,金光黯淡得幾乎看不見。神像前,黑袍人正負手而立,黑袍在陰風裡獵獵作響,鎖鍊纏繞在手臂上,發出“嘩啦”的輕響。
“你來了。”黑袍人轉過身,臉上依舊一片漆黑,聲音卻帶着一絲凝重,“陰陽縫的裂口已經擴大到半尺,再過三個時辰,天就要黑了,到時候陰氣最盛,就徹底封不住了。”
曹旭看向神像腳下,那裡的地面裂開一道縫隙,縫隙裡透出幽幽的紅光,一股比城隍廟外濃烈百倍的怨氣從裡面噴湧而出,帶着硫磺般的刺鼻氣味。“這就是陰陽縫?”
“隻是其中一個裂口。”城隍爺的聲音從神像裡傳來,帶着疲憊,“真正的陰陽縫貫穿陰陽兩界,這裡是陽間最薄弱的點。周明遠用引煞碑引動陰氣,就是為了從這裡撕開缺口。”
趙鵬往縫隙裡瞥了一眼,正好看到一隻慘白的手從紅光裡伸出來,吓得趕緊後退:“那那裡面真的有東西!”
“都是枉死的冤魂,被陰氣侵蝕成了厲鬼。”黑袍人沉聲道,“曹旭,準備好,用你的血激活鎮魂碑,再以判官印引導,我和城隍爺會助你一臂之力,将裂口封住。”
曹旭點點頭,走到裂縫前,深吸一口氣。他咬破指尖,将血滴在鎮魂碑上。鮮血瞬間被碑身吸收,碑上的鎮魂咒亮起金光,與判官印的黑光交織在一起,形成一道螺旋狀的光柱,直沖天際,暫時驅散了部分黑霧。
“就是現在!”城隍爺的聲音響起。
曹旭将鎮魂碑按在裂縫邊緣,同時舉起判官印,印身的黑光順着手臂流淌,注入鎮魂碑中。碑上的金光暴漲,鎮魂咒的字迹浮現在空中,化作一道金色的屏障,緩緩壓向裂縫。
裂縫裡的紅光劇烈翻騰,無數厲鬼的嘶吼聲變得刺耳,一隻接一隻慘白的手抓向屏障,卻被金光灼燒得發出“滋滋”的響聲,化作黑煙消散。
“嗬——”
一聲沉悶的咆哮從裂縫深處傳來,比所有厲鬼的嘶吼都要恐怖。緊接着,一隻覆蓋着黑毛的巨爪沖破紅光,狠狠拍在金色屏障上。屏障劇烈晃動,金光黯淡了不少,曹旭隻覺得一股巨力傳來,手臂一陣劇痛,差點松開判官印。
“是‘陰煞’!”黑袍人臉色一變,甩出鎖鍊纏向巨爪,“陰陽縫裡最兇的惡鬼,被引煞碑的力量喚醒了!”
巨爪被鎖鍊纏住,瘋狂掙紮,整個城隍廟都在搖晃,神像上的裂痕越來越大。城隍爺的金光再次亮起,加持在屏障上,才勉強穩住局勢。
“曹旭,再加把勁!”城隍爺的聲音帶着喘息,“陰煞一出,周圍的厲鬼會更瘋狂!”
曹旭咬緊牙關,将全身的力氣都灌注在手臂上,指尖的血不斷滴落,融入鎮魂碑中。他能感覺到,自己的血脈正在與碑、印産生共鳴,爺爺留下的力量似乎在體内蘇醒,順着血液流向裂縫。
就在這時,正殿門口突然傳來一陣陰冷的笑聲:“真是感人啊,可惜,都是徒勞。”
周明遠的身影出現在門口,手裡拿着引煞碑,碑身的黑光與裂縫裡的紅光遙相呼應。“曹旭,你以為憑你這點本事就能封住陰陽縫?太天真了!今天,就是陰司大亂,陽間變煉獄的日子!”
他舉起引煞碑,碑身的黑光暴漲,裂縫裡的紅光也随之變強,陰煞的巨爪猛地發力,黑袍人的鎖鍊“咔嚓”一聲斷了!
“不好!”黑袍人悶哼一聲,被巨力震得後退幾步。
金色屏障失去鎖鍊的支撐,瞬間被陰煞的巨爪撕開一道口子,幾隻厲鬼趁機從缺口鑽了出來,朝着曹旭撲去。
“旭哥小心!”趙鵬大喊一聲,揮舞着獵刀沖上去,将厲鬼劈成黑煙。但更多的厲鬼湧了出來,很快就将他圍在中間。
“趙鵬!”曹旭心急如焚,卻不敢分心,一旦松開鎮魂碑,裂縫就會徹底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