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牙,你這測靈儀的指針咋又抖得跟篩糠似的?”炎童蹲在麥田邊,看着骨牙手裡的銅儀器瘋狂晃動,指針幾乎要從刻度盤上跳出來,“難道這麥田底下還藏着啥寶貝?”
骨牙按住跳動的指針,額角滲出細汗:“不是寶貝,是靈水的流速突然變快了!你看那邊的水渠——”他指着不遠處的壟溝,原本平穩流淌的靈水正翻着銀浪,像突然被注入了一股急流,漫過田埂往低窪處湧去,“糟了,怕是暗河的水壓出了問題!”
曹旭剛從老井那邊過來,聽到這話立刻往水渠上遊跑:“我去看看井台的限流符!早上明明調好了流速,怎麼會突然失控?”他腳邊的野草被靈水浸潤後瘋長,絆得他踉跄了兩步,“影風長老呢?他對符文的敏感度比咱們強,說不定能看出症結。”
“在菜畦那邊幫李老丈扶架子呢!”炎童拔腿跟上,跑過菜園時瞥見驚人一幕——原本搭在竹竿上的黃瓜藤正像長蛇似的往上竄,藤蔓上的卷須在空中劃出銀光,轉眼間就纏滿了整根竹竿,“我的天,這靈水要是再這麼湧,黃瓜藤怕是要長到房頂上了!”
影風長老正用竹杖撐着歪斜的番茄架,聽到動靜回頭一看,臉色驟變:“是地下暗河的‘潮汐’!沉星湖的星輝每到月中就會漲潮,暗河的水壓跟着變高,把咱們的限流符沖開了!”他反手從腰間解下塊玉佩,往水渠裡一抛,玉佩在水面炸開圈金紋,湧勢洶洶的靈水頓時像撞在無形的牆上,流速緩了大半,“快!去拿‘鎮流石’,就在我廂房的木盒裡!”
骨牙應聲往村裡跑,炎童則跟着曹旭往井台趕。井台上的青石闆縫裡冒出絲絲銀煙,井水像沸騰似的翻着泡,原本清澈的水面浮起一層細密的泡沫,像是有無數細小的星辰在水裡炸開。“井壁的吸靈磚在發燙!”曹旭伸手摸了摸井沿,指尖被燙得縮回來,“再這麼下去,磚縫會被撐裂的!”
“我來試試這個!”炎童突然想起懷裡揣着的“凝水珠”——那是上次從沉星湖撈的,據說能凝結水流。他掏出鴿子蛋大的水珠,往井口一扔,水珠在水面炸開,化作層薄冰,暫時壓住了翻滾的水花,“隻能撐一刻鐘!骨牙咋還不回來?”
話音剛落,骨牙抱着個木盒飛奔而至,盒裡裝着三塊灰黑色的石頭,石面上刻着交錯的紋路。“鎮流石來了!”他抓起石頭往井邊的凹槽裡按,石頭一接觸井壁就發出嗡鳴,石紋亮起金光,與吸靈磚的銀光交織成網,“這是影風長老早年從暗河底挖的,說是能穩住水流!”
随着第三塊石頭嵌穩,井裡的翻騰漸漸平息,靈水重新變得清澈,隻是水面的銀光比之前濃郁了數倍,像鋪了層碎鑽。影風長老拄着竹杖趕來時,正好看到這一幕,長舒口氣:“總算趕上了。沉星湖的月潮每到十五就會這樣,是我忘了提醒你們——這暗河的靈水,還帶着湖底的潮汐性子呢。”
“那這靈水還能用不?”李老丈拎着水桶趕來,看着恢複平靜的水渠犯愁,“我家那片玉米剛喝上瘾,要是斷了可咋整?”
“能用,隻是得加道‘調潮符’。”影風長老從袖裡摸出幾張黃符,遞給骨牙,“貼在水渠的轉彎處,讓符紙跟着潮汐的節奏開合,靈水就不會忽快忽慢了。”他頓了頓,看向曹旭,“其實這潮汐也不是壞事,你看田裡的麥子——”
衆人轉頭望去,隻見剛才被靈水漫過的麥田,麥穗竟比之前飽滿了一圈,麥芒上挂着的銀珠在夕陽下閃閃發亮。曹旭走上前掐了顆麥粒,剝開外殼,裡面的澱粉泛着瑩白的光澤,比普通麥粒多了層細膩的粉質。“這是星輝沉澱後的效果,”他驚喜地說,“月潮帶來的靈水更濃郁,反而能讓作物積累更多養分。”
炎童突然指着遠處的果園喊:“快看那邊!”果園裡的果樹不知何時開滿了花,原本該秋天結果的蘋果樹,此刻枝頭綴滿了粉白的花苞,花瓣邊緣泛着銀光,像是沾了層星輝,“靈水一湧,連花期都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