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第1頁)

“曹旭哥,冰原村的回信浸了雪水,字都暈開了!”二柱舉着張皺巴巴的信紙沖進試驗田,紙角還挂着沒化的冰碴,“老村長說他們的三穗稻抽穗了,就是穗粒有點癟,問咱能不能寄點‘壯粒肥’的方子過去!”

曹旭正蹲在田埂上給三穗稻測莖稈粗度,聞言直起身,指腹擦過稻穗上凝結的晨露:“癟粒?怕是極寒天養分跟不上。”他接過信紙,冰水順着指縫往下滴,暈開的字迹裡能辨認出“雪層太厚”“根須凍僵”的字樣,“把咱上次熬的‘草木灰靈泉膏’裝一陶罐,再附張配比單,讓商隊捎過去。”

炎童抱着個陶甕從倉庫跑出來,甕口冒着白氣:“剛溫好的‘暖根湯’,按你說的,用沙棗根、椰殼炭和靈泉水熬了三個時辰,給戈壁組的稻苗灌點,今早發現它們根須有點發灰。”

“來得正好。”曹旭接過陶甕,往木瓢裡倒了些深褐色的湯汁,蹲下身撥開戈壁組稻苗根部的沙土,小心地把湯汁澆進去,“這湯能驅寒,還能讓根須抓土更牢。”他看着湯汁滲進土裡,稻苗葉片似乎都舒展了些,“冰原村的三穗稻缺的就是這口‘暖’,回頭讓他們也按方子熬點,比單純施肥管用。”

王大叔背着竹簍在割枯草,準備給稻苗做保暖墊:“剛在村頭見着雨林寨的商隊了,說他們的‘珊瑚三穗稻’遭了蟲災,葉片被咬得全是洞,問咱有沒有‘驅蟲香’的方子。”

“蟲災?”曹旭眉頭一挑,轉身往倉庫走,“拿紙筆記下來,我給他們配。用艾草、薄荷、苦楝葉曬幹磨粉,混着椰殼灰撒在田裡,既能驅蟲,還能當肥料。”他邊走邊說,“讓他們多加點椰殼灰,雨林濕氣重,那東西能吸潮。”

二柱趴在田埂邊數稻粒,突然喊:“曹旭哥,雨林組的三穗稻有一穗粒數少了!是不是養分被另外兩穗搶了?”

曹旭走過去,果然見右側的側穗比另外兩穗短了半寸,粒數也少了十來顆。他指尖掂了掂稻穗重量,又捏了捏莖稈:“是莖稈輸送養分不均。”從腰間解下卷細麻繩,将三穗輕輕捆在一起,中間留了點空隙,“這樣能讓養分往弱穗勻點,别捆太緊,免得磨傷穗殼。”

炎童在一旁記錄:“戈壁組莖粗08寸,穗長7寸,粒數128顆;雨林組莖粗07寸,主穗粒數142顆,側穗分别136顆、98顆;冰原組哦對,冰原組的樣本還沒到。”他筆尖頓了頓,“商隊說冰原村的三穗稻還沒完全成熟,等收了穗再給咱送樣本。”

“不急,”曹旭望着遠處晨霧中的海面,“冰原的稻子成熟期比咱晚一個月,能結出三穗已經是奇迹了。”他彎腰摘下片發黃的稻葉,“你看這葉尖的黃斑,是夜裡露水太重悶的,得給稻田多通通風。”說着便去調整田邊的防風障,把帆布掀起一角,讓海風吹進來。

王大叔鋪完枯草,拍了拍手上的土:“祠堂的老秀才托人來說,想給三穗稻寫篇賦,讓咱給他講講這稻子的‘性子’,比如啥時候最精神,啥時候愛偷懶。”

曹旭被逗笑了:“這老秀才,還把稻子當人了。”他想了想,“就說它‘喜晨露,畏午曬,愛聽風,怕積水’,澆水要在清晨,正午得遮陰,刮風别關障,雨後要排水。再告訴他,三穗稻最懂‘抱團’,一穗弱了,另外兩穗會勻養分,跟咱村裡人似的。”

二柱舉着個小陶罐跑過來,裡面裝着剛從稻穗上摘下的青粒:“我剝了點新粒,放嘴裡嚼了嚼,有點甜!比去年的雙穗稻澱粉多!”

“灌漿還沒結束呢,别急着嘗。”曹旭笑着彈了下他的額頭,“等完全成熟了,蒸一鍋新米飯,請全村人吃。”他接過陶罐,倒出幾粒青米,對着光看,“顆粒夠飽滿,看來‘壯粒肥’沒白用。”

正說着,雨林寨的絡腮胡船長又扛着個大竹筒來了,竹筒上纏着水草:“曹旭兄弟,給你帶好東西了!”他把竹筒往地上一放,倒出一堆帶着水珠的紫黑色種子,“這是‘墨珠蓮’的種子,咱寨子裡的老法子,把它磨成粉混在肥料裡,稻穗能變黑亮,還抗倒伏!”

曹旭捏起一粒種子,表皮滑溜溜的,帶着股清香味:“這東西稀罕,上次在醫書裡見過,說它水性足,适合濕地。”他往雨林組的田裡撒了幾粒,“先試試能不能在咱這兒發芽,能活就大面積種。”

船長蹲在田埂上,看着三穗稻啧啧稱奇:“咱那蟲災要是早點用你的方子,也不至于少收三成。對了,冰原村的人跟我說,他們的三穗稻雖然癟了點,但熬粥特别香,帶着股雪水的清甜味,等收了糧,讓他們給你送一麻袋嘗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