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内的空氣瞬間凝固。頭頂雜亂的腳步聲、模糊的人聲,與石室内檔案瓷闆的冰冷、幽藍瓷瓶的神秘,形成尖銳對比。陳墨白隻覺剛因重大發現而狂跳的心,瞬間被一隻無形的手攥緊,幾乎喘不過氣。
“他們他們怎麼找到這裡的?”林清瑤臉色煞白,下意識地靠近陳墨白。
夏沫最為冷靜,她迅速将手中正在查看的幾塊瓷闆放回石台,眼神銳利地掃視密室唯一的出口,那陡峭的石階。“可能是我們進來時留下了痕迹,也可能是他們一直有人暗中盯着龍窯。别慌,洞口被我們虛掩着,他們一時半會兒未必能找到開啟方法。”
然而,她話音未落,頭頂就傳來更清晰的響動,似乎是有人在用力撬動、撞擊那塊僞裝的大石頭!甚至還夾雜着金屬工具與岩石摩擦的刺耳聲音。
“不對!他們知道入口在這裡!”陳墨白心頭一沉,那種被窺視、被鎖定的感覺再次湧上,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強烈,“不止一夥人!有景耀集團的打手,還有還有‘先生’的人!”他的“觸靈”感知對惡意尤其敏感,此刻能清晰分辨出兩股不同的危險氣息,一股粗暴雜亂,一股則陰冷銳利,如同毒蛇。
“怎麼辦?硬闖肯定不行!”林清瑤焦急道。石階狹窄,易守難攻,但同樣,他們也成了甕中之鼈。
陳墨白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大腦飛速運轉。他的目光再次掃過石室,掠過那些承載着數百年來恩怨的瓷闆,最終定格在那隻幽藍色的瓷瓶上。一個大膽的念頭閃過。
“清瑤,夏沫,幫我個忙,盡量輕、盡量快地把這些瓷闆堆到石階口,壘起來,能擋一會兒是一會兒!”他語速極快,同時一把抓起那隻幽藍瓷瓶。
雖然不解其意,但出于信任,林清瑤和夏沫立刻動手,小心翼翼地将一摞摞沉重的瓷闆搬到石階下方,壘起一道臨時的、卻蘊含着無價曆史的“壁壘”。
與此同時,陳墨白雙手捧着那幽藍瓷瓶,集中全部精神,嘗試與它“溝通”。根據剛才接觸時獲得的信息碎片,這瓶子能影響與“鬼工門”秘術相關的器物和能量場。他不懂具體法門,隻能憑借自身“觸靈”的本能,将意念灌注其中,試圖激發它的某種特性,比如,幹擾!
他腦海中不斷觀想着混亂、刺耳的高頻聲波,想象着這種波動以瓷瓶為中心擴散出去。
起初,瓷瓶毫無反應。就在陳墨白快要絕望時,瓶身那幽藍色的釉面似乎微微亮了一下,一種常人無法聽見、但陳墨白能清晰感知到的特殊振動,以瓷瓶為中心,如同水波紋般向四周擴散開來!尤其順着石階,向上方湧去!
效果立竿見影!
頭頂的撞擊聲和叫罵聲明顯一滞,随即變得更加混亂!
“什麼聲音?我頭好暈!”
“媽的,耳朵裡跟有針在紮一樣!”
“别碰我!你誰啊?!”
顯然,陳墨白這誤打誤撞的“音波幹擾”起了作用,雖然無法直接傷人,但足以讓上方本就可能互不統屬的兩夥人産生混亂和誤判。
“就是現在!”陳墨白低吼一聲,将瓷瓶塞進懷裡貼身藏好,“我們沖出去!趁亂才有機會!”
他率先踏上石階,林清瑤和夏沫緊随其後。壘起的瓷闆暫時阻擋了視線,也延緩了對方直接沖下來的可能。
越往上,外面的混亂聲越清晰。似乎兩夥人自己先動起了手!陳墨白小心地從虛掩的石頭縫隙望出去,隻見外面人影晃動,大約有七八個人,分成了兩撥,一撥穿着類似景耀集團的工裝或黑衣,另一撥則衣着更雜,但其中一人氣質陰冷,正是瑤裡古鎮交過手的那個背頭男!他們果然是一起的,或者說,是“先生”派來監督景耀集團的核心手下!
此刻,這兩撥人正因為莫名其妙的頭暈耳鳴和互相猜忌推搡而劍拔弩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