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第3頁)

王二麻也不客氣,接過來就塞給小李:“拿着,給你賠罪的。”

小李把瓜子往桌上一倒,氣呼呼地抓起一把往嘴裡塞,嚼得“咔嚓”響,眼睛卻偷偷瞟白先生——白先生正跟錢小吏小聲嘀咕,大概是在商量下把咋出牌。

老周把赢來的瓜子小心翼翼地分出一半,往自己布兜旁邊放——他現在學聰明了,不把籌碼和瓜子混在一起,而是各放一邊,用塊小石子隔開,擺得整整齊齊。

王二麻洗牌的時候,偷偷問小李:“你剛才那詩是咋想的?‘牌如牛糞’那句咋沒念?”

小李嘴裡塞滿瓜子,含含糊糊地說:“我本來想好了,‘你牌如牛糞臭’,結果一着急忘了!下次我準能想起來!”

“别下次了”,王二麻哭笑不得,“再作詩罵人臉,人家該不跟咱打牌了。要我說,你不如編點記牌的詩,比罵人臉管用。”

“記牌的詩我也會!”小李把嘴裡的瓜子咽下去,“我昨晚編了一首:‘紅桃有張a,黑桃有張k,對手剩五張,小心有炸彈’——咋樣?”

“還行”,王二麻點頭,“就是有點直白。”

“直白才好記啊!”小李得意地說,“總比白先生那酸溜溜的詩強。”

正說着,白先生突然開口:“好了,洗牌吧,下把我們當地主。”

小李立刻把腰一挺,又擺出要作詩的架勢。王二麻趕緊按住他:“别别别,咱好好打,赢了比啥都強。”

小李這才悻悻地收回手,卻還是小聲嘀咕:“要是再赢不了,我就把‘牛糞’那句補上!”

老周在旁邊聽了,偷偷把自己的四個10往牌堆裡又藏了藏——他怕小李真把人惹急了,人家不出牌光吵架,自己的炸彈沒處用。

牌洗好了,王二麻剛要發,就見判官背着布包從門口晃進來,手裡還拿着個小本子,嘴裡念念有詞:“城隍廟牌場,檢查牌風哎?你們咋吵吵嚷嚷的?”

白先生趕緊站起來:“判官大人,我們沒吵,就是這位小友”他指了指小李,“作詩呢。”

“作詩?”判官眼睛一亮,湊過來看,“作的啥詩?給我念念。”

小李臉一紅,剛要推辭,王二麻趕緊打岔:“判官大人,他瞎編的,不值當聽。我們正打牌呢,您要不要來兩把?”

“不了不了”,判官擺擺手,“我還得查别的牌場。”他指了指桌上的瓜子殼,“記得打完牌收拾幹淨,别讓小鬼們來搗亂。”

“知道知道”,王二麻點頭哈腰地應着。

判官走了之後,錢小吏小聲說:“幸好判官沒問詩的事,不然準得罰他。”

小李梗着脖子:“罰就罰,我不怕!”但聲音卻比剛才小了不少。

下把牌發完,小李手氣依舊不好,手裡淨是單牌。白先生和錢小吏卻手氣更壯,白先生當地主,手裡居然有倆王。

王二麻給小李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别說話。小李憋着氣,沒作聲,隻是把手裡的牌擺得整整齊齊,嘴裡小聲念自己編的記牌詩:“紅桃沒a,黑桃沒k,對手有倆王,千萬别炸”

老周聽了,趕緊把自己的四個10又往回拿了拿——他本來想炸,一聽“千萬别炸”,又猶豫了。

白先生出牌倒是快了不少,大概是怕小李再作詩,一上來就出了個對王。

“嚯,倆王都有!”王二麻咋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