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婆端着新熬的甜湯回來時,城隍廟的石桌正微微發顫——老趙剛出了把“3-7連牌”,四副牌的陰氣引動得桌腿離了地半寸,桌角的瓜子殼被風吹得打了個旋。她把湯碗往石凳上一放,圍裙上還沾着點竈灰,笑着問:“咋樣?我關火這會兒,沒輸吧?”
王二麻盯着老趙桌上的連牌,手指在自己牌堆裡扒拉半天,搖搖頭:“沒牌管,老趙這把連牌出得巧。”小李也急得直撓頭,黃紙簿上記的“記牌詩”劃得亂七八糟,剛才隻顧着看孟婆的湯桶,漏記了兩張黑桃。
老周坐在旁邊,手緊緊攥着藍布袋,指節都泛白了——布袋裡藏着4個a的炸彈,是他剛摸牌時偷偷塞進去的。剛才王二麻讓他“有炸彈就炸”,可他盯着老趙的連牌,又犯了老毛病:“萬一後面還有大的呢?這炸彈留着能翻倍”
“老周,你有牌沒?”王二麻轉頭問他,正好看見他往布袋裡塞牌的小動作,心裡猜着七八分,故意喊得大聲,“沒牌咱就過,等下輪再找機會!”
老周被喊得一慌,手往布袋裡縮了縮,剛想搖頭說“沒牌”,就見老趙拍了拍桌子:“麻爺隊沒人管?那這把我得3分,再赢一把,你們這輪就懸喽!”他說着眼角往老周的布袋瞟——上回老周藏炸彈的小動作,早被他看在眼裡。
小李急得跳起來,黃紙簿差點甩到湯碗裡:“有牌!老周有牌!他藏布袋裡了!”
老周臉“唰”地紅了,趕緊把布袋往身後藏:“沒、沒有!我這布袋裡是籌碼,是赢的冥币”他越說越結巴,手在布袋口攥得更緊,卻沒注意到布袋的繩結早松了,4個a的角正從袋口露出來。
王二麻憋着笑,故意往老趙那邊湊了湊:“老趙,你這連牌是挺厲害,不過咱老周可精着呢,指不定留着大炸彈等着炸你呢。”
“他?”老趙嗤笑一聲,往石桌上磕了磕瓜子,“上回炸錯隊友的主兒,還敢留炸彈?我看他是怕炸了輸籌碼,把牌當寶貝藏呢!”
這話正好戳到老周的痛處——上回炸錯王二麻的連牌,被小李編了首“炸錯隊友詩”,傳得好幾個小鬼都知道了。他猛地擡頭,攥着布袋的手一松,想把炸彈掏出來證明自己,可手剛碰到牌,又猶豫了:“萬一炸了管不上,籌碼就沒了”
就在這時,石桌又顫了顫——老趙的連牌陰氣還沒散,桌腿又飄高了半寸。老周沒坐穩,身子往前一傾,手裡的布袋“嘩啦”一聲掉在地上,4個a從袋口滑出來,“啪”地落在石桌上,正好砸在老趙的連牌旁邊。
全場瞬間靜了。
老趙臉上的笑僵了,盯着那4個a,嘴裡的瓜子殼差點咽下去。小李蹦起來喊:“炸了!老周炸了!”
老周蹲在地上,手還伸在半空,半天沒反應過來——他本來是想把炸彈塞回布袋,結果手滑掉出來了。直到王二麻拍了他的肩,他才結結巴巴地站起來,盯着石桌上的4個a,小聲說:“我、我故意的!我就等着他出連牌呢!”
“對!故意的!”王二麻趕緊幫他圓場,沖判官喊,“判官,這把算我們炸了老趙的連牌吧?”
判官正扒拉着“數牌算盤”,算到一半的珠子停在半空,推了推老花鏡:“按規則,炸彈能管連牌,算麻爺隊炸成功,老趙隊這把不得分。”
老趙急了,指着老周:“他這是手滑掉出來的!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