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隍廟牌場的石桌上,瓜子殼被孟婆掃成了一小堆,堆成個迷你“牌桌”形狀——她今早熬甜湯時多放了把桂花,這會兒湯香混着石縫裡的泥土氣,飄得滿場都是。老周攥着他的藍布袋,時不時摸一下裡面的4個a,嘴角還挂着笑——上次“誤打誤撞”赢了老趙,他現在走路都敢把腰杆挺直點,連藏牌都沒之前那麼躲躲閃閃了。
“下輪對阿香隊,”判官拿着“晉級賽對陣表”走過來,表上用朱砂畫了個白菜圖案,“就是地府食堂那個廚鬼,你們注意點,她出牌愛喊‘炒菜’,輸了還愛拿白菜砸桌。”
“拿白菜砸桌?”小李湊過來看表,黃紙簿上還夾着上次編的“老周炸牌詩”,“白菜能砸壞石桌嗎?”
“砸不壞,但濺得滿桌菜葉子,收拾起來麻煩。”判官推了推老花鏡,又補充一句,“她還愛把牌叫成菜名,比如3-7連牌叫‘炒青菜’,4個一樣的牌叫‘炖肉’,你們别被她繞暈了。”
王二麻剛剝了顆瓜子,聞言笑了:“管她叫啥,隻要能赢牌,她叫‘滿漢全席’都中。”話剛落,就聽見牌場入口傳來“噔噔噔”的腳步聲,還伴着個洪亮的嗓門:“麻爺隊在哪?俺阿香來會會你們!”
衆人轉頭看,就見個穿粗布圍裙的女鬼走過來,圍裙上沾着點面粉和菜葉,手裡還拎着個竹籃,籃裡裝着幾顆綠油油的地府白菜——菜葉上還挂着水珠,看着新鮮得很。她個子高,走路帶風,走到石桌旁一彎腰,竹籃往地上一放,震得石桌都顫了顫。
“你就是阿香?”王二麻站起身,上下打量她,“判官說你出牌愛喊‘炒菜’?”
“那可不!”阿香一拍大腿,圍裙上的面粉簌簌往下掉,“打牌跟炒菜一個理,得有模有樣!連牌要湊齊,像炒青菜得放夠配料;炸彈要夠勁,像炖肉得用大火!”她邊說邊從竹籃裡拿出顆白菜,擦了擦菜葉上的水珠,“這是俺剛從地府菜園摘的,新鮮着呢,輸了就用它‘助興’。”
老周吓得往王二麻身後縮了縮,小聲說:“麻爺,她、她不會用白菜砸人吧?”
“放心,俺隻砸桌,不砸人!”阿香眼尖,瞅見老周的小動作,咧嘴笑了,“你就是上次炸錯隊友的老周?俺聽說了,挺有意思!”
老周臉一紅,趕緊把藍布袋往身後藏,惹得阿香又笑了一陣。判官在旁敲了敲“數牌算盤”:“别閑聊了,比賽開始,阿香隊先出。”
阿香點點頭,從牌堆裡摸出五張牌,往石桌上一放,聲音洪亮:“炒個3-7連牌!就像炒青菜,少一張都不香!”
王二麻低頭看牌,自己手裡隻有4-8的連牌,管不上,隻能轉頭看老周和小李。老周趕緊扒拉自己的牌,搖了搖頭:“我沒有連牌,隻有對10。”小李也皺着眉:“我隻有單牌,紅桃k。”
“那過。”王二麻無奈道。
阿香得意地笑了,又摸出四張5,往桌上一拍:“炖個4個5的炸彈!這叫‘紅燒肉炖爛乎’,夠勁!”
“啪”的一聲,四張5落在石桌上,震得孟婆放在桌邊的甜湯碗都晃了晃,灑出兩滴湯在牌上。王二麻一看,自己手裡有四張6,正好能管上,剛想喊“炸”,就見阿香盯着他,挑眉道:“咋?麻爺,你有能管俺‘紅燒肉’的牌不?”
“當然有!”王二麻摸出四張6,正要往桌上放,阿香突然喊:“等等!俺這‘紅燒肉’還沒‘炖透’,你這‘炸彈’得等俺出完再說!”
“啥炖透不炖透的?”王二麻愣了,“按規則,炸彈能随時炸!”
“俺這是‘廚房規則’!”阿香梗着脖子,“炒菜得按順序,先炒青菜再炖肉,炸彈也得按大小來!”
判官趕緊過來打圓場:“按四沖規則,炸彈能管炸彈,跟‘廚房規則’沒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