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練的瓜子殼還沒掃幹淨，小黑就舉着張彼岸花紙，風風火火沖進城隍廟：“麻爺！麻爺！六沖小組賽賽程出來了！第一局就對陣‘判官隊’！”小白跟在後面，手裡還攥着半顆沒吃完的炒瓜子，“聽說判官為了這比賽，把他那本《六沖規則詳解》都背了三天——雖然沒背下來，但他把書綁在背上了！”
王二麻正幫小張整理記牌賬本，一聽“判官隊”就樂了：“好啊！俺正想會會這‘規則犟種’！四沖時他算錯牌還嘴硬，這次六沖，俺讓他知道知道，牌局不是靠翻書赢的！”他拍了拍小張的肩，“小張，這次記牌全靠你了，别再‘死機’——判官的規則手冊再厚，也沒你記的牌多！”
小張推了推小眼鏡，認真點頭：“麻爺放心！俺昨晚練了半宿記牌，連老周藏在瓜子袋裡的單牌都能記清！”老周趕緊把藍布袋往身後藏：“俺沒藏！那是阿香塞的炒瓜子，不是單牌！”阿香從竈房探出頭：“啥？老周你又藏牌？待會兒比賽俺就站你旁邊，你藏一張俺扔一顆白菜！”
比賽場地定在“枉死城牌場”——這地方平時用來辦地府雜耍，今天特意搭了張能容下六副牌的大木桌，桌腿上還刻着判官寫的“規則第一，牌技第二”。圍觀的鬼魂擠得裡三層外三層，孟婆擺了個甜湯攤，阿香則支起小鍋，現場炒起“幸運瓜子”，喊着“麻爺隊赢了，瓜子管夠！”
沒多久，判官就帶着三個小鬼慢悠悠走來——他穿了件新的官袍，背上綁着那本《六沖規則詳解》，厚得像塊門闆，走一步就“嘩啦”響一聲，活像背了捆柴火。三個小鬼跟在後面，一個捧着數牌算盤，一個舉着判官的老花鏡，一個拎着裝滿墨汁的硯台，排場比閻羅王出巡還大。
“王二麻，本判官勸你一句，”判官剛站穩就摸出老花鏡，戴上三副，眯着眼打量麻爺隊，“六沖規則複雜，待會兒出牌前，本判官要核對規則，你們可别想耍‘小區野路子’！”他拍了拍背上的手冊，“這上面寫得明明白白，連‘至尊牌能不能抵單牌’都标了，你們敢違規，本判官就罰你們洗三天牌！”
王二麻叉着腰笑：“判官你别背個‘磚頭’吓唬人！俺們小區打牌，規矩都是人定的——上次你說小王不能管2，結果閻羅王都按俺的規矩來！待會兒你翻書慢了，俺們可不等你！”
小李趁機掏出詩稿本，扯着嗓子念：“判官背書像背磚，走一步來響半天，規則寫滿三千頁，不如麻爺嘴皮快！”念完還沖圍觀鬼魂拱手，“大夥兒說，是不是這個理？”鬼魂們齊聲喊“是！”，氣得判官臉都綠了。
比賽開始，六副牌剛發完，判官就把背上的手冊卸下來，“啪”地拍在桌上，吓得老周手裡的牌掉了兩張。“等等！”判官翻開手冊，手指在字裡行間劃來劃去，“本判官先看看，六沖第一局，莊家該怎麼确定——哦，這裡寫了，‘擲骰子定莊家，大點為莊’，你們誰來擲骰子？”
王二麻指了指小黑：“讓他來！他上次擲骰子，把骰子扔到孟婆湯裡了，運氣好得很！”小黑趕緊擺手：“俺不擲！上次那骰子沉湯底了，判官罰俺撈了半天！”最後還是小白自告奮勇，擲了個六點，麻爺隊當莊。
第一局，王二麻出了個“紅桃3-7連牌”（他叫的“串糖葫蘆”），剛把牌放桌上，判官就喊“停！”他翻着手冊，半天沒翻到，嘴裡還念叨：“六沖的連牌，是不是要六副牌各一張？還是同花色五張就行？本判官記得在第三百二十四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