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地方的藩鎮果然推起了新的波瀾。
西川節度使韋臯治理西川政績卓越,又多次打敗吐蕃,功勳卓著,為地方藩鎮最有威望的節度使。
他感覺自己才能卓越,僅僅一個西川不夠管,雄心勃勃,想兼任東川和山南東道的節度使,就委派其心腹劉辟到朝中跑官。
劉辟這個人仗着韋臯的權勢,也是傲慢慣了,覺得和執政的王叔文說說應該能搞定,就跑到王叔文那裡說:
“韋大人功勳卓著,能力超群,僅一個西川屈了他的大才,劍南三川都應歸他統領,還請王大人支持一下。”
心高氣傲的王叔文一向反感藩鎮的跋扈,所定的策略是要削藩,對權勢很大的韋臯,本就有戒備之心,怎麼可能會同意給他增加權力,于是說道:
“韋節度使操勞多年,年事已高,本應回京頤養天年,何苦再加那麼多負擔呢?”
劉辟沒想到王叔文不接他的茬,就有點不高興:
“自古能者多勞,我們韋大人讓我來找你,那是看得起你,王大人最好還是答應幫忙,不然韋大人自己也有辦法拿到三川。”
王叔文沒想到韋臯的手下都這麼狂妄,哪受得了這種态度,不但拒絕,把劉辟大罵一頓,劉辟惱羞成怒,當場跟他頂撞,氣得王叔文要殺了他。
王叔文跟韋執誼商議處置劉辟時,韋執誼畏懼勢大的韋臯,不想得罪藩鎮,更不可能為了幾句話就殺人,根本不同意。
李純聽說此事,心中暗喜,覺得王叔文如此托大,得罪了那麼多人,幾乎把所有人推到對立面,可見其凝聚人心的能力低下。
李純認為,做大事不拘小節,要盡量争取多數人的支持,步步為營,先把大的問題解決掉,再去解決小的問題。
如果一下子要解決多個問題,也要分個輕重緩急,像王叔文這樣沒有大局觀,急于求成,處處樹敵,早晚必敗。
對手的破綻,就是自己要充分利用的機會,李純當即派人找劉辟籠絡了一番,說了一大堆韋臯的好話,還送了一些财物給劉辟,讓劉辟回西川後,代他向韋臯緻意。
劉辟正對王叔文氣着,不知道如何回複韋臯,看到李純這麼給面子,當然是樂得答應,拿了李純贈予的财物,高興的領命而去。
劉辟回到西川以後,自然是将情況添油加醋的向韋臯說了一番,韋臯在西川任職二十一年,是資格最老、功勳地位最高的節度使,王叔文竟然這麼不給面子,韋臯心中非常氣憤。
韋臯覺得,既然李純向自己示好,而且李純當太子也是大勢所趨,自己何不順手推舟,還落得一個人情。
後面,韋臯專門寫奏疏,誇贊李純德才兼備,能力超群,認為他是做太子的不二人選。他的态度,基本就是藩鎮的風向标,其他藩鎮也開始向李純靠攏。
從此以後,如果有其他藩鎮的代表來長安辦事,李純都會派人籠絡一番,各藩鎮都覺得李純不錯,更加願意向他靠攏,李純的聲望越來越大。
王叔文感覺到形勢對自己越來越不利,就想辦法扭轉局勢,思來想去,他覺得抓住兵權最重要。
京城的主要駐軍就是神策軍,屬于皇帝親軍,目前由宦官俱文珍和薛盈珍等人統領,他們和王叔文處于對立狀态,不可能聽他的。
經過籌劃,王叔文決定來個巧奪兵權,準備讓和自己關系還不錯的大将範希朝的擔任禁軍統領,再讓自己的親信韓泰為副手,實際掌握兵權。
經過一番運作之後,他的意見被順宗批準,同意換範希朝和韓泰統領神策軍,讓禁軍将領到長安以西的奉天向範希朝和韓泰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