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輪到許墨。
他整了整官服,走進簽押房。
新任韓知府端坐案後,約莫四十多歲,面容清瘦,三縷長須,看着頗有儒雅之氣。
但眼神銳利,帶着審視。
“下官青州縣署理知縣許墨,參見府尊大人。”許墨恭敬行禮。
韓知府放下筆,打量着他,臉上露出一絲看不出真假的笑容:“哦?你就是許墨?少年英才啊。起來說話。”
“謝大人。”
“青州縣的事,本官略有耳聞。你以工代赈,穩定民心,做得不錯。”韓知府語氣平和。
許墨心裡警惕,嘴上謙遜:“大人謬贊,分内之事。”
“嗯。”韓知府話鋒一轉,“不過,聽聞你與本地鄉紳,似有些…芥蒂?甚至動用了一些…非常手段?”
來了。
敲打了。
許墨躬身:“回大人,非常之時,行非常之事。皆為保境安民,絕無私心。”
“但願如此。”韓知府淡淡一笑,“為官一任,當以和睦為上,穩定為重。過去的事,就讓他過去吧。今後,要多多仰仗地方士紳,共謀發展才好。”
這話聽着沒毛病,但暗示意味很強。
讓他别再追究以前的事,和鄉紳(包括那些有問題的)搞好關系。
“下官謹記大人教誨。”許墨表面應着。
“好了。你去吧。好好做事。”韓知府揮揮手,結束接見。
态度溫和,卻帶着不容置疑的疏離和壓力。
退出簽押房。
許墨後背微濕。
這韓知府,比想象中更難對付。
笑面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