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你可知當年劉伯溫曾對你父皇說過四個字——”
“驕兵悍将!”
“徐達、常遇春、藍玉、傅友德…還有那些數不清的淮西勳貴!”
“他們跟着你父皇從屍山血海裡爬出來,自恃是大明的開國功臣!”
“他們覺得,這江山是他們幫你父皇打下來的,如今四海平定,自然該輪到他們好好享受,榮華富貴,世代恩蔭!”
“更何況!”
“你放眼朝堂上下,多少文武官員跟你父皇沾親帶故?”
“多少義子、義侄、義孫?!”
朱标下意識地喃喃:“義…義孫?”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
葉凡語氣譏诮:“你父皇的義子收了義子,不就是你的義侄?你父皇的義孫!”
“這層層疊疊的關系網,盤根錯節,早已遍布朝野軍中!”
“殿下!我來問你!”
“若他日你登臨大寶,以你這仁德寬厚的性子,你覺得…你能震懾得住這幫驕兵悍将,勳貴戚畹嗎?!”
“以你的性子,即便他們貪贓枉法,欺壓百姓,結黨營私,甚至…甚至稍有逾越之舉,你恐怕也隻是稍加訓斥,便會覺得他們能痛改前非,便會于心不忍,從輕發落吧?!”
朱标臉色蒼白如紙,嘴唇顫抖着,卻一個字也反駁不出來。
因為葉凡說的,分毫不差!
這幾乎就是他所能想到的自己處理此事的方式。
一股冰冷的寒意和巨大的無力感瞬間攫住了他,讓他幾乎喘不過氣。
而葉凡的聲音依舊冰冷如鐵。
“如此一來!”
“隻會助長他們的嚣張氣焰,讓他們越發肆無忌憚!”
“今日貪十兩,明日就敢貪百兩!”
“今日欺壓一戶,明日就敢魚肉一鄉!”
“他們或許不會明着造、反,但假以時日,大明的吏治會被他們腐蝕一空,國庫會被他們掏空,民心會被他們耗盡!”
“這江山,是從根子上爛掉的!!!”
“這難道不是危矣?!”
“這難道不比明刀明槍的造、反更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