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們隻認直接統帥他們的将軍的令,至于應天城裡的聖旨?”
“哼,恐怕還不如他們将軍放個屁響!”
朱标臉色驟變,失聲道:“老師!此話此話未免太過”
“太過什麼?太過大逆不道?”
葉凡打斷他,眼神銳利,“殿下可還記得,去年北征凱旋,陛下登臨城牆犒軍之事?”
朱标點了點頭,此事他自然記得。
“當時陛下見藍玉身後親軍陣列過于肅殺逼人,便半開玩笑半是試探地下了道口谕,讓将士們稍退些許,松快松快。”
“結果呢?”
“那些軍士,紋絲不動,如同泥塑木雕!”
“陛下當時臉上的笑,可就有點挂不住了。”
“然後呢?”
“藍玉回頭,甚至沒大聲吆喝,就那麼随意地擺了擺手,說了句什麼‘陛下讓你們散開點,沒聽見?’,就這一句話!他身後那如狼似虎的幾千精銳,唰地一下,令行禁止,整齊後退!”
葉凡猛地一拍大腿,聲音陡然提高!
“你瞧瞧,陛下親口下的旨,不如藍玉随手一揮!”
“殿下!這才是你父皇為何夜不能寐,為何執意要分封諸王的根本原因!”
“他信不過這些已經快尾大不掉,幾乎要自成體系的驕兵悍将了!”
“他甯可把兵權交給自己的親兒子!”
“哪怕兒子将來也可能生出異心,但那畢竟是老朱家的内部矛盾!好過被外人掀了桌子!”
朱标徹底呆住了,身體微微發抖,他從未從這個角度去理解過分封之策。
他一直以為父皇隻是為了鞏固朱家統治,卻沒想到背後竟藏着如此深的忌憚和無奈。
葉凡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樣子,語氣放緩了些,卻抛出了更驚人的言論。
“所以啊,看着吧。”
“用不了多久,等你那些弟弟們就藩,初步掌握了兵權,你父皇下一步,必定會再下一道,甚至好幾道訓示!”
“訓示?什麼訓示?”朱标茫然問。
“約束藩王!制衡藩王!”
葉凡一字一頓,清晰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