诏獄内。
葉凡的聲音帶着一種近乎預言般的冷冽,繼續敲打着朱标的神經:“所以說,殿下,你現在明白為何我非要你走出那一步不可了吧?”
“唯有讓你父皇親眼看到你的魄力和手段,他才能真正放手。”
“屆時,一旦事成,你登臨大寶,手握大義名分,便可效仿那宋太祖趙匡胤,來一出‘杯酒釋兵權’!”
“備下美酒佳肴,宴請那些淮西的叔伯們,曉之以情,動之以理,許以厚祿榮華,讓他們主動交出兵權,安享晚年。”
“如此,既不傷和氣,又全了君臣之情,豈不美哉?”
“否則你就眼睜睜看着吧!”
“你父皇打天下,靠的是這幫淮西老兄弟,這是第一朝的從龍之功!”
“若你再靠着他們‘造、反’成功,那便是第二朝的從龍之功!”
“兩朝之功加身,啧啧啧殿下,到時候他們該有多大的權勢?多重的威望?”
“你還能拿什麼去賞他們?又還能用什麼去制衡他們?”
“隻怕到時候,你這皇帝做得,比現在還要憋屈!”
“兩朝的從龍之功”
這六個字,如同最終的重錘,狠狠砸下!
不僅砸得朱标面色慘白,渾身冰涼,也如同驚雷般,穿透石壁,重重劈在了通道外朱元璋的心上!
朱元璋隻覺得一股寒氣從尾椎骨直沖天靈蓋,四肢百骸瞬間冰冷!
他一直擔憂的,是淮西勳貴的驕橫,是浙東文臣的算計,是藩王未來的威脅
但他從未如此清晰,如此血淋淋地将“淮西勳貴”與“标兒登基”這兩件事聯系起來。
并看到其結合後可能産生的恐怖後果!
是啊!
若标兒真靠着聯絡淮西勳貴“造、反”成功,那幫老殺才豈不是立下了擁立新君的天大功勞?!
他們本就手握重兵,權勢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