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毛骧躬身行禮,聲音一如既往的平穩無波。
朱标擡起頭,看到毛骧,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他大概猜到了毛骧的來意。
毛骧直起身,目光掃過室内那些或驚恐或強作鎮定的囚犯,對朱标低聲道:“陛下聽聞殿下審訊遇阻,特命臣前來,助殿下一臂之力。”
助一臂之力?
朱标心中苦笑。
他明白,這所謂的“相助”,便是要行那些他不忍為之的酷烈手段了。
他沉默了片刻,腦海中閃過父皇的期望,閃過那些寒門學子期盼的眼神,也閃過葉凡關于“立威”與“必要時需用重典”的教導。
他知道,自己此刻的猶豫,或許會延誤案情。
甚至讓真正的罪魁禍首逍遙法外!
最終,他深吸一口氣,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
他站起身,對毛骧點了點頭,語氣帶着一絲疲憊,卻也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決斷:
“既然如此…便有勞毛指揮使了。”
他沒有再多看那些囚犯一眼,也沒有詢問毛骧具體會如何“相助”。
因為,那…将是他不願目睹的場景。
他轉身,邁着略顯沉重的步伐,走出了這間充滿絕望和血腥氣的審訊室。
厚重的鐵門在他身後緩緩關閉,隔絕了内外。
當朱标的身影消失在甬道盡頭後,毛骧那原本毫無表情的臉上,緩緩浮現出一絲冰冷徹骨的寒意。
他轉過身,目光如同刀一般,精準地落在其中一個剛才叫嚣得最厲害的外地官員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