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這數目,差得也太多了。”
葉凡停下動作,盯着賬冊上那明顯偏低的鹽稅和鐵稅收入,喃喃自語。
鹽和鐵,自古以來便是朝廷專營的重要物資。
利潤巨大,也是國庫收入的重要來源。
大明開國不久,百廢待興,各處都用錢。
鹽鐵之利更應嚴加管控,充實國庫才對。
可這賬面上的數字,卻與他的預估相去甚遠,甚至顯得有些寒酸。
他反複核對了幾個主要産鹽區和鐵礦區的上報數據。
又與往年,主要是元朝遺留的殘缺記錄,做了對比。
心中的疑雲越來越重。
“官營的鹽場、鐵礦,産出皆有定數,銷售渠道也大多由官府把控。”
“即便有些損耗,有些地方上的截留,也絕不可能隻有這點稅收入賬”
葉凡的手指無意識地點着賬冊上的數字,眼中閃爍着冷靜的精芒!
“唯一的解釋就是——”
“有大量的鹽鐵,根本沒有通過官府的渠道,而是被人以走私的方式,偷偷運出去賣掉了!”
誰能有這麼大的能量和膽子,敢大規模走私朝廷嚴控的鹽鐵?
答案幾乎是呼之欲出!
葉凡的腦海中立刻浮現出以湯和、藍玉為首的淮西勳貴集團。
這些人手握兵權,舊部遍布地方。
在沿江沿海的衛所、關卡中安插親信,利用軍隊的便利和影響力進行走私。
簡直是得天獨厚!
他們有能力,也有動機,維持龐大的私家部曲,豢養門客,過着奢靡的生活。
這些,都需要巨量的錢财支撐。
一想到這些國之蛀蟲,一邊享受着高官厚祿,一邊還在挖國家的牆角,葉凡心中便湧起一股厭惡和怒火。
他向來對這幫倚老賣老,時常驕橫跋扈的勳貴沒什麼好感。
然而,怒火之後,是極緻的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