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踉跄着,相互攙扶着,迅速退出了東宮大堂,消失在沉沉的夜色之中。
方才還充滿火藥味的大堂,瞬間空蕩下來,隻剩下搖曳的燭火和彌漫不散的酒氣。
朱标獨立堂中,望着洞開的殿門外無邊的黑暗,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方才一番疾言厲色的訓斥。
看似掌控全局,實則他後背也沁出了一層細汗。
與這些驕兵悍将徹底攤牌,需要莫大的決心和魄力。
他沉默了片刻,眼神逐漸變得堅定而深邃。
今夜之事,隻是一個開始。
他轉身,對侍立在角落,同樣被方才太子威勢所懾的心腹太監沉聲吩咐:“備車,孤要出宮。”
“殿下,這麼晚了,您這是要去”
“去葉先生府上。”
朱标語氣不容置疑,邁步向外走去。
夜深人靜,葉凡府邸的書房卻亮着燭火。
他正對着一局殘棋自弈,聽得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和下人恭敬的通報聲,微微一愣。
這麼晚了,誰會來?
門被推開,朱标的身影出現在門口,臉上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
但眼神卻異常明亮,仿佛有火焰在跳動。
“老師。”
朱标喚了一聲,不等葉凡開口,便自顧自地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長長舒了一口氣,揉了揉眉心。
“學生來您這兒躲個清淨。”
葉凡放下手中的棋子,挑眉看着他這副模樣,倒了杯熱茶推過去:“怎麼?東宮那潭水,這麼快就攪渾了?”
“看你這樣子,像是剛打完一場硬仗。”
朱标接過茶杯,暖意從指尖傳來。
他苦笑一聲,将方才藍玉等淮西勳貴闖入東宮,如何借酒裝瘋,指桑罵槐。
自己又如何雷霆震怒,敲山震虎的過程,原原本本地叙述了一遍。
說到激憤處,他語速加快,手指不自覺地在桌面上敲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