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頓,補充道,“告訴去傳令的人,态度要恭敬,但旨意要明确,這是父皇和孤的定議,不容置疑。”
接着,他的筆移向了以湯和、藍玉為首的淮西勳貴集團名單。
這些人,盤根錯節!
既是朝廷柱石,也是他掌權路上最大的絆腳石。
他眼神微冷:“五軍營步卒,從永昌侯麾下各部抽調三千。”
“神機營初期不需太多熟手,從他們各部再抽調一千五百名機靈沉穩的兵士,需家世清白,與各将門關聯不深者優先。”
他知道,這每一步都是在觸動這些人的核心利益。
必然會引來反彈!
但…勢在必行。
寫罷抽調兵員的章程,他又取過另一本空白的奏本,開始起草調派工部匠師的文書。
“着工部即刻遴選精通冶煉、鑄造之良匠五十人,歸東宮轄制,專司火器研制打造。”
“一應物料,由東宮支應,工部不得延誤!!”
寫到這裡,他停下筆,沉吟片刻。
對侍立在側的心腹太監沉聲吩咐,語氣帶着不容置疑的嚴厲!
“傳孤的令給負責此事的宦官,火器鍛造之法,乃東宮最高機密,絕不可外洩!”
“所有參與的工匠,一律集中安置,嚴加看管,若有洩密者,夷三族!”
那宦官感受到太子話語中的寒意,渾身一凜,連忙躬身:“奴婢明白!定會交代清楚,絕不敢有絲毫差池!”
朱标點了點頭,将寫好的兩份文書用印後,交給宦官:“速去辦理。”
“是。”
宦官雙手接過,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殿内暫時恢複了寂靜,隻剩下燭火燃燒時輕微的噼啪聲。
朱标靠在椅背上,揉了揉有些發脹的太陽穴。
千頭萬緒,才剛剛開始。
就在這時。
另一名宦官輕步而入,低聲禀報:“殿下,禦史中丞劉伯溫劉大人在外求見,說有緊急要事。”
劉伯溫?
他此時不在工部督辦新鹽,跑來東宮作甚?
朱标心中閃過一絲疑惑,但還是擺了擺手:“請他到正堂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