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沒有停。
他隻是不斷地揮槍。
揮槍!
天色已蒙蒙亮。
城内的喊殺聲漸漸平息,在湯仁牧、餘宇澄的帶領下,北莽的入城兵卒被全部殲滅,每一條街巷都成了血腥的屠宰場。
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真正的關鍵,在于那道被破開的城門。
隻要城門還開着,北莽大軍就能源源不斷地湧入,根本不可能将敵人殺完。
但是
那道十米寬的豁口。
被一個人,一杆槍,死死地堵住了。
陳木站在那裡,背脊挺直,如一杆絕不會倒下的旗幟,腳下是沒過腳踝的血水與爛泥。
他的周圍,屍體已經堆積到小腿高,形成了一道由血肉、斷骨和破碎兵刃組成的、令人作嘔的“矮牆”。
矮牆前。
是陳木一開始劃的血線。
餘宇澄帶着銀鯉營的人殺到此處,眼前的一幕,讓這位身經百戰的上将軍,也不由得眼皮狂跳。
城門分明還開着。
那些北莽人,卻不敢進來。
相反,他們正在後退。
起初隻是零星的幾個人,随即變成了大片的潰敗。
“他們退了!”
“北莽人退了!!”
“我們守住了!!!”
城内爆發出震天的歡呼。
勝利的喜悅如同潮水般席卷了整座肅馬城。幸存的士兵們互相擁抱着,喜極而泣。
唯有陳木還沉默地站在那裡。
他一手拄着虬龍吟鱗槍,槍尖斜指大地,玄甲上的鮮血在晨光下閃爍着妖異的光芒。
他一動不動,宛若一尊雕像,沉默地睥睨着腳下的血泊。
“陳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