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正在摔跤取樂的北莽士兵注意到了他。
一個醉醺醺的漢子停下動作,眯着眼打量這個走來的人影,見他身上穿着同伴的服飾,便咧開嘴,用粗野的北莽話大聲嘲笑:
“又來一個憋不住的!怎麼,也想來赢個娘們回去暖帳篷?”
周圍響起一片哄堂大笑。
正在挑選女人的壯漢随手抓起一個女人的頭發,将她的臉提起來,對着陳木的方向展示。
“這個怎麼樣?摔赢我,她就是你的!”
陳木的腳步沒有停。
他離那圈篝火越來越近,近到可以看清他們臉上油膩的光,聞到他們身上刺鼻的酒氣和膻味。
他沒有看那個被提着頭發的女人。
他的視線,落在了那個壯漢抓着女人頭發的手上。
他手中的長槍,依然被厚布包裹着,像一根不起眼的燒火棍。
“喂,啞巴了?想要就自己過來拿!”
那壯漢見他不說話,隻當他是新來的,膽子小,臉上的戲谑更濃。
他松開女人的頭發,粗暴地将她推倒在地,然後邁開步子,迎着陳木走來,大手伸向陳木的肩膀。
陳木停下腳步。
擡起了握着長槍的左手。
布條無聲地散開,一圈,又一圈。
槍身上覆蓋的龍鱗在火光下折射出森冷的寒光,那猙獰的槍頭暴露在空氣中,仿佛一頭從深淵中蘇醒的兇獸,睜開了擇人而噬的眼睛。
那北莽壯漢的笑容僵在臉上。
眼中的醉意和輕蔑瞬間被驚駭所取代。
他想後退,想呼喊。
但已經晚了。
一道無法用肉眼捕捉的黑影,撕裂了他與陳木之間的空氣。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