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許昌德,本是北境朔風城的縣丞,被知縣打壓,一氣之下投了敵。
朔風是直面北莽大軍的第一道關口,依山而建,易守難攻。
許昌德作為内應,偷偷打開朔風關口的城門,北莽大軍長驅直入,為這場南侵拉開帷幕。
許昌德毛遂自薦,順勢成為完顔烈的謀士,隻要北莽人成功占領北境,他就能得到數不盡的榮華富貴。
“大君莫急。”
許昌德的北莽話講得娴熟無比,他對完顔烈微微欠身,一副運籌帷幄的平靜樣子。
随即轉向那傳令兵,目光平淡,卻帶着一種能刺穿人心的審視:“你親眼看到了幾個南虞人?”
“我我沒有。”
傳令兵被他看得心頭發虛,聲音也弱了下去,“但火光沖天,喊殺聲遍地,不是大軍來襲,還能是什麼?”
“一葉障目。”
許昌德再次轉向完顔烈,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壓過了帳外所有的喧嚣。
“大君,此事絕無可能。我早已得到确切消息,南虞那二十萬援軍,如今盡數被太監童寶把持在渾河對岸。”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輕蔑。
“那閹人貪婪又惜命,與肅馬城的湯仁牧更是有私仇,視之為眼中釘、肉中刺,絕不可能發兵支援。”
他頓了頓,讓完顔烈有時間消化自己的話,然後繼續說道:
“大君可還記得數日前,那次功敗垂成的夜襲?我軍同樣是被所謂的‘援軍’驚退,可事後查明,那不過是城内守軍的虛張聲勢。今晚之事,必然是故技重施。”
完顔烈臉上的暴怒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陰狠。
那天晚上,就差一點。
他松開手,将那傳令兵扔在地上。
許昌德踱步到營帳中央的輿圖前,繼續分析:
“肅馬城中糧倉被燒,所剩糧草最多隻能支撐二十日。他們唯一的出路,是主動出擊,襲擾我軍。”
“但他們所剩兵力不多,絕不敢全部派出來,依我判斷,今晚溜出來的,不會超過百人。”
“他們四處放火,看似聲勢浩大,實際不過虛張聲勢、掩人耳目罷了。真正的目标”
許昌德的手指,重重地點在了輿圖上一個被紅圈标注的區域。
“估計是這裡。”
糧草大營。
完顔烈聞言,鼻腔裡發出一聲不屑的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