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眼尖的士兵,第一個發現了這個情況,聲音因激動而變得有些尖銳。
“北莽人要跑了!”
這個消息,如同一顆投入平靜湖面的石子,瞬間激起了千層浪。
城頭上的歡呼聲,變得更加熱烈。
壓抑在他們心頭數月的陰霾,終于有了被驅散的迹象。
“将軍!我們追不追?”
熊勳單手提着長槍,湊到湯仁牧身邊,眼中閃爍着興奮的光芒。
湯仁牧和餘宇澄對視一眼,又看了看已經力竭的陳木。
“不着急,謹防有詐。”
“觀察觀察。”
“等陳木恢複力氣,明天再說。”
最後這句才是重點。
渾河南岸,滄州。
南虞援軍的大營連綿十裡,旌旗蔽日。
滄州縣衙内,幾名面龐英俊、身材魁梧的男子正随着悠揚的樂曲翩翩起舞。
主位之上,一個面白無須的中年男人斜倚在鋪着虎皮的軟榻上,手中端着一隻晶瑩剔透的夜光杯,杯中盛着殷紅如血的葡萄酒。
監軍太監,童寶。
他的眼神半眯着,似乎完全沉浸在歌舞與美酒之中。
帳簾被輕輕掀開,一名身披銀甲的副将快步走了進來,單膝跪地。
“督公!北岸探子傳來急報!”
童寶眼皮都未擡一下。
“說。”
聲音尖細而陰柔。
“北莽大軍撤退了!”
副将的聲音因激動而微微顫抖。
“哦?”
童寶手中的夜光杯頓了一下,那雙半眯着的眼睛,終于完全睜開。
“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