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隆渡口,北岸。
臨時搭建的帥帳内。
完顔洪靜靜地坐在沙盤前。
上面完美複刻了回隆渡口兩岸的地形。
每一處丘陵。
每一條細小支流。
都清晰可見。
完顔洪凝神望着地圖的每個角落。
仿佛整個戰場的脈動。
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帳外。
寒風呼嘯。
夾雜着遠處隐約傳來的兵戈之聲。
帳内卻隻有炭火燃燒的噼啪聲,和傳令兵急促的腳步聲。
“大君,先鋒營已成功奪取渡口,正按計劃搭建浮橋。”
“大君,南岸守軍已被驚動,正在集結。”
“大君,浮橋已搭建完成,第一批步兵營,開始渡河!”
傳令兵不斷進出,将最新的戰報一一呈上。
那些聲音裡帶着興奮和急切,但完顔洪始終面色沉靜,隻在深思熟慮後才開口下令。
他像是棋盤前最冷靜的棋手,每一步都早已算定。
“南岸守将是誰?”
他開口确認,聲音平穩,聽不出任何情緒。
“回大君,是滄州萬夫尉,張敬安。”侍立在一旁的耶律赫立刻答道,“此人素無将才,好酒色,軍中威望不高。”
南岸。
當張敬安被人從溫暖的被窩裡拖出來,好不容易收攏了三千多名同樣睡眼惺忪的士兵,趕到渡口時。
眼前的景象,讓他瞳孔收縮。
天已大亮。
隻見寬闊的渾河之上,數十艘北莽樓船橫貫江面,如同一條巨蟒。
船與船之間,用兒臂粗的鐵索相連,上面鋪着厚實的木闆。
短短時間内,北莽人已搭起數座浮橋,最寬那座能夠跑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