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滿感覺自己像一塊被投入滾油的黃油,從指尖開始,一點點地、無可抑制地融化了。
顧淮之的掌心,幹燥、溫熱,帶着一種不容置喙的力道。
那不是請求。
是宣告。
宣告從今夜起,這條無形的“楚河漢界”,作廢了。
她僵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連呼吸都下意識地屏住了。
黑暗中,她能清晰地聽到他那邊傳來的,那道刻意壓抑、卻依舊洩露出一絲不穩的呼吸聲。
他的呼吸,掃過她的手背。
癢。
像羽毛,又像電流。
從皮膚,一路竄進心髒最深處。
“晚安。”
許久,他才從喉嚨裡擠出這兩個字,聲音沙啞得像是被砂紙磨過。
說完,他便閉上了眼睛,呼吸漸漸變得平穩、悠長。
仿佛真的隻是為了“治療”,握住了一劑再普通不過的“藥物”。
可他握着她的那隻手,卻沒有絲毫放松。
指節分明的手指,牢牢地扣着她的,像是怕她會跑掉一樣。
姜小滿的心,在胸腔裡瘋狂地跳動,震得她耳膜嗡嗡作響。
這個人
他怎麼可以這麼犯規!
用最冷靜的語氣,做着最讓人心猿意馬的事。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
房間裡很安靜,隻有兩道交織在一起的呼吸聲。
姜小滿的身體,從一開始的僵硬緊繃,漸漸地,也放松了下來。
他的掌心,像一個穩定又源源不斷的熱源,驅散了她心底所有不安的寒意。
困意,如同潮水般湧來。
就在她即将墜入夢鄉時,身旁的人,忽然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