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反手,握住了她環在自己腰間的手,然後,緩緩地,将那隻小手,拉到了自己的唇邊。
低頭,用一種近乎虔誠的姿态,輕輕地,吻了一下她的手背。
那是一個,壓抑了所有欲望,隻剩下珍重和依賴的吻。
“姜小滿,”
他閉上眼,聲音沙啞得,像是在哭。
“别離開我。”
姜小滿感覺自己的手背,落上了一片滾燙的薄雪。
那不是雪。
是顧淮之的唇。
幹燥,溫熱,帶着一絲手術後揮之不去的疲憊,和一種近乎破碎的顫抖。
他吻得極輕,極珍重。
像一個在沙漠中跋涉了數日,終于找到綠洲的旅人。
又像一個最虔誠的信徒,在親吻他唯一的信仰。
那句“别離開我”,像淬了毒的羽毛,輕輕搔刮着她的心髒,又酸又麻又疼。
她從未見過這樣的顧淮之。
褪去了頂尖心外醫生的光環,褪去了生人勿近的清冷。
他隻是一個會因為手術失敗而痛苦,會因為害怕失去而恐慌的,普通男人。
一個需要她的男人。
這個認知,像一道驚雷,劈開了她所有的羞澀和膽怯。
心髒深處,湧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巨大的憐惜和疼愛。
她沒有抽回手。
而是順着他的力道,翻過身,面對着他。
然後,她伸出另一隻空着的手,輕輕地,回抱住了他。
她的小手,環住他緊繃的腰,将自己的臉,埋進他散發着消毒水和冷香的頸窩裡。
“我不走。”
她的聲音悶悶的,帶着濃重的鼻音,每一個字,都清晰地敲在他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