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南煙不動聲色,審視了辛意如片刻。
周硯川的這位繼母,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
“您有什麼請直說。”盛南煙不想跟她多廢話,“我沒有閑聊的時間。”
她的語氣不算禮貌,甚至稱得上疏離。
辛意如卻依舊笑容溫和:“你這孩子就是太要強了,不過我喜歡。可惜啊,硯川一直對我有偏見,導緻我們倆也不親近。他這一次做得确實太過分了,你心裡有怨也正常。”
忽然,辛意如拉住盛南煙的手,将自己腕子上的高冰翡翠手镯捋下來,往她手腕上套。
盛南煙一時沒反應過來,怔愣着:“您這是”
辛意如聲音輕輕的,隻有兩人聽得見:“在外面送外賣很苦吧?這镯子是我的陪嫁,五百萬買回來,賣出去價格隻會更高。”
“我聽說,下個月國際珠寶設計大賽,硯川帶領着集團總部的團隊做了幾套設計方案出來,都是絕高機密,等閑人接觸不到。你”
話至此處,盛南煙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她蓦地打斷了辛意如的動作,幹脆利落地将镯子套回了辛意如腕上。
辛意如的笑容僵住:“南煙——”
盛南煙直勾勾看着她:“我賺不起這五百萬,也沒本事能從周硯川手上套出任何東西。”
他們兩個離婚,她甚至是“過錯方”,是淨身出戶的那一個。
盛南煙後退一步,笑容涼涼的:“東西您收好,我先告辭了。”
辛意如錯愕地看着盛南煙離開的背影,微微咬牙。
“不知好歹”
雨,越下越大。
盛南煙這一晚上送了快一百單,回到出租屋的時候,渾身都已經濕透。
天光乍亮之時雨停,她沒有功夫睡覺,擦幹了頭發換了衣裳,往醫院趕去。
繳費處,盛南煙從随身的帆布包裡取出厚厚的一沓零錢,遞給窗口後的護士。
護士點完,面露難色。
她早都認識盛南煙,私以為這是個可憐的單親媽媽,說話都格外溫和。
但内容殘忍:“盛女士,這些錢隻夠周周未來一個月的住院費,至于醫藥費、化療費,還有後續的手術費,肯定是不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