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意如從樓上下來,見狀笑道:“剛剛聽傭人說南煙回來了,怪不得媽這麼高興。不過這麼晚了,這茶還是少喝,不然您晚上不好入睡的。”
周老夫人見她來,笑容淡去幾分。
“剛剛我跟煙煙聊了好一會兒不見你下來,這會兒你倒來了,怎麼,挑撥不成,連面都不敢見了?”
辛意如喲了一聲,仍舊笑意盈盈:“您這是哪兒的話?我挑撥什麼了?”
周老夫人面色沉下來,直視她:“你别以為我不知道,你私心裡盼着槐亭能做周家唯一的繼承人,從前就憋着勁兒想拆散他們夫妻倆,眼下瞧着有機可乘,你就活泛起來了。”
“我可把醜話說前頭,你自己也好好琢磨——若硯川真跟煙煙分開,娶了沈家那個,你的槐亭可就更勢單力薄了。煙煙的出身不高,那沈家大小姐可不是吃素的。”
辛意如笑容加深:“媽,您可真是誤會我了。不論硯川跟誰在一起,或是想娶誰,都得憑他的心意啊。我這個做後媽的不好多說話,隻敢在硯川做了決定後全力支持他而已。再者如您所說,我要真存了讓槐亭當繼承人的心思,您說的那個道理難道我不知道?那我又為什麼要拆散硯川和南煙呢?”
周老夫人冷哼一聲:“你最好沒有!有則改之無則加勉,别讓我發現你使壞,不然我一定容不下你!”
辛意如笑了笑:“好嘞。您早點休息,我讓廚房給您熬了湯,您喝了早點睡。”
周老夫人被傭人攙扶着離開,辛意如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樓梯拐角,面上的笑逐漸變得古怪。
她轉過頭,看外面的無邊夜色和皎皎孤月,忽然想起二十五年前那個夜晚。
那一晚,她有了自己的第一個孩子,也是在那一晚,她在得知自己懷有身孕不到一個小時後,那個孩子生生地沒了。
也是在周家老宅,就是在這處樓梯。
鮮血蔓延了一地,如今辛意如再想起,也還是滿目的紅。
“夫人,三小姐回來了!”
傭人從外面跑進來,氣喘籲籲地說着。
辛意如詫異挑眉,朝外看去。
不多時,周彎彎一路小跑着進來。
“媽——”
周彎彎喘着粗氣,身上濃重的香水味撲了辛意如滿鼻。
辛意如蹙眉打量她身上過于暴露的穿着,“這麼慌裡慌張的幹什麼?好端端的,怎麼從學校回來了?”
周彎彎看了看身側的傭人,而後強行拉着辛意如去了負一層。
負一層是個影音室,周彎彎考上大學那年,央着周如海給她修的。
辛意如看着不成器的女兒,頭疼起來:“到底什麼事?”
周彎彎面露驚恐,聲音都發顫:“媽,我可能惹禍了。”
辛意如早已經見怪不怪,反倒對女兒的慌張不滿,覺得上不了台面:“你又動了哪個同學?還是把哪張卡給刷爆了?放開了說,别這麼畏畏縮縮的,隻要是能用錢擺平的,都不算事。”
周彎彎咽了口口水。
“我、我找人想教訓一下盛南煙,但沒得手,被、被她給跑了。我找的人剛剛才告訴我,我、我好害怕,萬一被盛南煙說給大哥知道”
周彎彎渾身發軟,死死地抱着辛意如的胳膊。
“媽,你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