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硯川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緩緩推門,進去。
病床上,盛南煙靜靜地坐着,靜靜地看着他。
她瘦弱的不成樣子,面容蒼白的仿佛下一秒就會消失不見,可她面上卻帶着一種前所未有的平靜。
周硯川的心髒猛地一縮,那種熟悉的無力感再次湧上心頭。
他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竟然說不出話來。
盛南煙看着他,眼神裡沒有了往日的溫情,也沒有了怨恨,隻剩下一片死寂。
“周硯川,”她終于開口,聲音沙啞卻清晰,“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
周硯川咽了咽口水,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一些:“你說。”
盛南煙沉默了一會兒,仿佛在組織語言。
許久,她緩緩開口:“我想去參加周周的葬禮。”
周硯川愣住了,他沒想到盛南煙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他原以為,盛南煙是來提離婚的。
“你,”周硯川有些遲疑,“你隻想說這個?”
“不然說什麼?”盛南煙垂下眸子,語氣輕飄飄的,“我想親眼看着他下葬,這點要求,你應該不會拒絕我吧?畢竟,這是我們倆最後能為他做的事情。”
頓了頓,盛南煙擡眼,對上周硯川的眼睛:“我說過,曾經南慈姐過世,将孩子托付給我的時候,你也承諾過會照顧好這個孩子。我現在無所謂你怎麼想這個孩子是誰的,我隻一句話——孩子沒都沒了,就算你有再多的猜疑和怨恨,也該放手了。”
周硯川看着她,心裡五味雜陳。
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拒絕這個要求,無論是對盛南煙,還是對程周周。
“好,”他終于點了點頭,“我會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