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城的雪已經停了,陽光灑在身上,暖洋洋的。
盛南煙擡頭看向天空,緩緩地扯着唇瓣,露出了一個微笑。
她提着為數不多的行李,回到了先前的出租屋裡。
出租屋許久沒有人氣,好在供暖及時,還不算太冷;盛南煙洗了個澡,坐在暖氣跟前開始整理自己的證件和存款。
先前辛意如給的那五百萬,如今就躺在她的卡裡,不多不少。
加上當時為了給周周攢手術費,省下來雜七雜八的,她的卡裡現在統共有五百五十七萬。
這些錢,是她全部的底氣。
盛南煙并不準備将那五百萬奉還給辛意如,事實上她心中對周周的死還有所疑窦——辛意如完全有理由殺害周周,從而挑撥她跟周硯川的關系。
隻是如今的她,即使查出真相,也沒有能力為周周報仇。
所以她得忍,得等,等到她足以處理好一切的那一天
正想着,手機鈴聲忽然響起。
一通陌生的電話打進來,盛南煙見狀蹙眉,許久才接通。
“你好,哪位?”
“是,程墨涵。”
盛南煙的心猛地緊了一下。
回過神,盛南煙更多的是憤怒。
“有什麼事嗎?”盛南煙冷冷說着,“如果是想問周周的事,不必再問了,我想程總消息靈通,應該早都知道原委了,沒必要再明知故問。”
程墨涵輕笑一聲:“這是自然。我其實是想來問問,畫稿如何了?”
盛南煙怒極反笑。
她捏着手機,忍着顫抖:“程墨涵,周周是你的兒子。他死得不明不白,你就沒有一點點波動嗎?虎毒還不食子,周周屍骨未寒,你就隻想說這個?”
“周周有你這個小姨想着念着,生前為他傾盡所有,死後為他盡夠了哀思。我這個親爹,仿佛不需要搞什麼虛招子吧?”程墨涵從善如流,“我還是比較關心,你承諾給我的畫稿,能不能如期交上。”
盛南煙隻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上天靈蓋,她死死地攥着手機,指節都泛白了:“程墨涵,你還是人嗎?”
程墨涵在電話那頭輕笑了一聲,那笑聲像是一條冰冷的蛇,順着電話線爬進了盛南煙的心裡。
“盛小姐,我們之間好像隻有合作的關系吧?我們之前約定的時候,我好像從未答應過,如果程周周意外死亡,我會表現得痛苦不堪,悔不當初?還是說,你現在想毀約,所以在這找借口呢?”
盛南煙隻覺得一陣惡心湧上心頭,她幾乎要咬碎後槽牙:“程墨涵,你就不怕遭報應嗎?”
“報應?”程墨涵仿佛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輕輕笑出了聲,“盛小姐,現在都什麼年代了,你還相信報應這一說?我是從來都不信什麼陰司報應的,我隻看重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