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雲見狀,輕笑一聲:“你該不會是想着,如果秦笙和程墨涵沒有感情基礎,或許有機會破壞這次聯姻,讓程墨涵孤立無援,你也能松一口氣吧?”
盛南煙心中微悚。
她定定地注視顧景雲許久,對方沒看她,卻輕飄飄道:“别看了——在燕城,隻要是我想知道的事,沒有打聽不到的。”
盛南煙收回目光,聲音壓低:“我沒有想過破壞,我隻是想或許有所轉圜。”
如果程墨涵真的要以強權要挾她來繼續為他做槍手,那她自然也不會退讓。
程墨涵抛妻棄子,薄情寡性,這些事情若是傳出去,無論他有什麼下場,都是他應得的。
隻是盛南煙一直考慮着,她可以不要名聲,但南慈姐不能不要。
盛南煙不想盛南慈死後還要被人拉出來評頭論足。
所以不到萬不得已,她不會這樣做。
“有所轉圜?”顧景雲像是聽到什麼天大的笑話,“别做夢了,不管秦笙和程墨涵有沒有感情,這段聯姻都是注定的。哪怕他們之間是自由戀愛,但後來秦笙得知程墨涵是個人渣想要退婚,也會有無數人和事強按着她,讓她不得不吞下這口夾生的飯。”
“你以為秦笙看起來天之驕女,年紀輕輕就能坐穩秦氏集團總裁的位置,是完全靠着她個人的能力?”
“她有個好的母家,也有一堆不如她的兄弟姐妹,甚至她的父親對她也算是寵愛順從。天時地利人和,她占全了。”
“可當她意圖破壞其中一個的時候,阻礙會比想象的更多。”
顧景雲說着,似笑非笑看向盛南煙:“就單說她和程墨涵即将訂婚這件事,兩大家族都把話放出去了,誰會允許她為了一己之私,破壞這場聯姻,把兩大家族的面子放在地上踩呢?”
“那麼你覺得,如果有不可抗力導緻這一切的發生,那兩大家族會怎麼做呢?順應不可抗力?這當然是不可能的。”
盛南煙聽着,隻覺得遍體生寒。
誠然,她就是顧景雲口中的那個,不可抗力。
而她這份不可抗力,其實沒有看上去的,那麼不可抗。
顧景雲在告訴她,如果她妄圖毀掉程墨涵的名聲,從而影響到秦程兩家,那她就會被“消除”。
而且,是物理意義上的。
盛南煙木然地收回目光,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什麼。
顧景雲看她這幅模樣,無意識地放緩了語氣:“不過,你也不必太擔心。隻要你安分守己,不主動去招惹那些是非,程墨涵也未必能把你怎麼樣。畢竟,你現在也不是任人揉捏的軟柿子。”
盛南煙呐呐道:“安分守己?那顧總覺得的,有些事情靠着安分守己就能萬事大吉嗎?”
顧景雲蹙眉:“你什麼意思?”
合着他說了這麼多,都是白說呗?
盛南煙對上他的目光,一字一句:“顧總你也說了,我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這句話你沒說錯。”
“有人告訴我,人定勝天。我走到這一步,也深刻認識到,這句話還是有一定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