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着牙問道,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周槐亭沉默了片刻,緩緩說道:“嫂子,這件事,具體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我可以保證,我會盡我所能保護周周,也會盡快讓他好起來。”
盛南煙猛地站起身,死死地盯着周槐亭:“當初,骨髓移植的人不是你安排的嗎?”
“嫂子,你懷疑我嗎?”周槐亭眸光微動。
盛南煙瀕臨失控的情緒被她一點點控制下來。
現在,還不是跟周槐亭對峙的時候。
她死死的咬着牙,不再說話,許久轉過頭繼續去看周周。
身後,周槐亭的聲音帶着歎息:“嫂子,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我保證,我找的人絕對沒有問題。我又有什麼理由去害周周呢?”
盛南煙已經顧不上去思考周槐亭的話,她凝視着周周,心痛到了了極緻。
很快,盛南煙看到周周的手指微微動了動。
她立刻俯下身,輕聲呼喚:“周周,周周,你能聽到小姨說話嗎?”
周周的眼睛緩緩睜開了一條縫,看到盛南煙的那一刻,他的眼中閃過一絲光亮,嘴唇動了動,卻發不出聲音。
盛南煙的眼淚流得更兇了,她輕輕撫摸着周周的臉:“周周,小姨在這裡,小姨會一直陪着你的。你一定要快點好起來,知道嗎?”
周周的眼角流下一滴淚,他緩緩閉上了眼睛,似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盛南煙直起身,看向周槐亭:“我要留在這裡照顧他。”
周槐亭面露為難。
“嫂子,您剛剛答應我什麼,您都忘了嗎?”
盛南煙咬牙:“就今晚,一個晚上。至少讓我确定,他現在是能夠活下去的。”
她害怕極了。
她害怕周槐亭真的是那個害了周周的人,她怕自己前腳走了,後腳周槐亭就覺得周周無用,将他害死。
周槐亭垂眸,看了盛南煙一會兒,道:“好吧嫂子。”
“别再叫我嫂子了,以後叫我大名就好。”盛南煙目不轉睛地盯着周周,“之前我和你,還有你媽立下的約定,我會想辦法辦好。但前提是,你們之後要幫我好好照看周周。”
盛南煙知道,周槐亭和辛意如不可能輕易讓她帶走周周。
而且周周現在這個情況,也根本無法挪動。
與其跟周槐亭他們撕破臉,還不如先忍耐忍耐。
周槐亭的聲音很快響起:“好,你放心,我自然會盡心盡力。”
盛南煙輕輕點頭,目光一刻也未從周周臉上移開,仿佛這樣就能給他傳遞力量。
周槐亭見狀便不再多言,轉身輕輕帶上了門,隻留盛南煙一人在房間裡。
盛南煙坐在床邊,緊緊握着周周的手,感受着他微弱的脈搏,心中五味雜陳。
她想起與周周相處的點點滴滴,那些歡聲笑語仿佛還在耳邊回響,可如今他卻躺在病床上,生死未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