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青殿裡,各堂堂主及她們座下的弟子一個個緊低着頭,她們隻覺頭頂有冷風飛速掠過。下一刻,一道白影已經盈盈飄落于高高在上的主座旁,隻見她一撩裙擺,姿勢無比優雅的落座在罕見的天山純羊脂玉打造的寶座上,純白羊脂玉閃爍着幽冷瑩潤的白光,襯得白衣如雪,烏發如瀑的女子氣質越發清冷若仙。
柳鳳曦雙手搭在寶座鳳凰羽翼上,纖細優美的玉指瑩潤若雪,輕輕摩挲着寶座扶手上鳳凰羽翼的精緻紋理,她優美的唇緊抿,白色蝶形面具遮住了她臉上的表情,依稀能感覺到她全身散發着冰冷蕭瑟的冷冽氣息,就如那三九寒天的天氣一樣,徹骨的冰冷,凍得人瑟瑟發抖,又如大雪飄飛的冬天,有人将冰凍的湖水從她們頭頂倒下,徹骨的冰寒頓時從頭涼到腳,全身肌骨像是被冰凍碎了一般,痛到麻木。
冷若冰霜的玄衣女子,不知何時已伫立在寶座右側,她眸光冷冽,冷冷的掃視了跪了一地的,緊低着頭不敢吱聲的衆人,在心底冷笑一聲,唇角勾起一抹譏诮的笑。
丢了一地的武器,昭示着剛才那一場激烈的纏鬥,長青殿裡遍地狼藉,漢白玉的地面居然有斑斑血迹,純白的地面襯着猩紅的血迹,越發的顯出一種怵目驚心的詭谲。
寶座上,柳鳳曦目光沉沉,從滿地狼藉裡一一掃過,最後移向人群中緊低着頭跪着一手捂着手臂的藍衣女子身上,仍有腥紅的血水從她捂着手臂的指縫裡滲出,柳鳳曦暗沉的目光越發的陰沉了幾分。
她目光一冷,她身上的冷漠氣息也就跟着增加了幾分,離她最近的清風甚至能感覺到她身上從骨子裡透出來的冰冷,生生凍得人肌骨刺痛。
長青殿上跪着的衆人甚至能感覺到殿中的空氣也變得冰冷,周圍的溫度亦降低到零點。膝蓋下硬綁綁的漢白玉地面撂得膝蓋細嫩的肌膚生生做痛,徹骨的冰寒直往骨子裡鑽。
這些人,平時高高在上,随時随地都有人侍候着,曾幾何時吃過這樣的苦?其中有些人已經忍受不住,輕輕的挪着膝蓋。
“咳咳--”耳邊突然響起兩聲清冷的咳嗽聲,霎時吓得那些挪着膝蓋的人僵在那裡,動作似是定格了一般,再不敢動半分。
這咳嗽聲不用想也知道,自然是清風。
寶座上的人不發話,底下的人也不敢再亂動,一個個老老實實,恭恭敬敬的跪得筆直。
那些聽信謠信,口口聲聲喊着要換新宮主的堂主及她們座下的弟子在這樣詭谲壓抑的氣氛裡漸漸的有些頂不住,一個個内心惶恐不安,臉色漸漸變得慘白,緊抿的唇亦是蒼白的沒有一點兒血色。
而忠誠擁護柳鳳曦的那一派,神色坦然,淡定。恭恭敬敬的跪得筆直,由始至終,跪得筆直筆直,沒有挪動分毫,亦沒有現出不耐或是害怕緊張惶恐之色。
高高位于鳳凰寶座上的女子,将她們臉上的神情變化一一收入眼底,記在心裡。
不知過了多久,女子緊抿的菱唇終于動了動,發出一聲幾不可見的清淺的婉轉低吟的笑聲,下一刻,清冷不帶任何情緒起伏的聲音自她優美的唇瓣吐出。“本宮回來似乎不是時候,驚吓到了各位啊!”
柳鳳曦話音一落,底下的人又是一陣哆嗦,衆人神色各異。有些人臉色慘白,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同時,有整齊的聲音,異口聲的道:“我主聖明,請宮主明察秋毫!”這些聲音,正是擁護柳鳳曦那一派發出來的。她們心無愧疚,心中坦然,這話自然也就說的無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