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有深淺,可放了旁人,蘇墨瑤可不放心。
還沒等蘇婧瑤這個當事人說些什麼,聒噪的聲音就從廊下傳了出來“婧兒哪,你娘家這幾個妹妹怎的這般不懂事?你現在是有身子的人,别說是碰傷了你,就是吓着了也是大事,這位姑娘你好歹也是個大家閨秀,怎的做事這麼沒分寸?”
蘇墨瑤早知道二姐姐的婆母不好對付,卻不想她當真如此,眼看着自家媳婦的娘家妹妹來了,最先出口的不是請吃請坐,而是教訓了一頓?
“給古家嬸嬸請安。”幾位姑娘一起,倒是蘇墨瑤,心裡有些不服氣。
這人的這脾氣,純是狂出來慣出來的。
蘇婧瑤的婆母姓朱,是個鄉下的,與古家結親時還沒這般張揚,後來自家官人的生意越做越大,都做到了宮裡頭,也難怪她張揚的厲害。
朱氏沒理會幾個姑娘的示好,依舊喋喋不休道“你是婧兒哪個妹妹?我可是要告訴你家大夫人的!怎麼說你将來也是要嫁人的,如此這般沒規矩沒體統,還不如我這個鄉下出來的體面!”
她總覺得自己很體面,就算是鄉下出來的又何妨?一點也耽誤她張揚,自打搬來尋京後,她覺得那些勳爵人家的大夫人都不如她。
“大夫人是我娘。”蘇墨瑤語氣有些不悅道。
“怎麼,你娘是大夫人就能随便在我古家撒野了?你二姐姐既然嫁與我家,那就是我家的人,孩子也是古家的骨肉,告訴你我可是找過老神仙算過的,這孩子以後的前途不可限量,而且是個男胎,要是因為你的毛手毛腳給碰出了什麼不是,就算你娘是蘇家大夫人也沒用,我跟你沒完!”
“想當初我懷鵬兒時,隔壁家的孩崽子差點絆摔了我,那讓我拿鞋底子揍的從村頭攆到村尾,人家還是與我住了好幾年的鄰居呢,你算是哪根菜?要真是婧兒這孩子有什麼差池,管你是誰女兒誰妹妹呢,别指望我慣着你!”
說起來這事的确算不得蘇墨瑤對,她就算是碰不到蘇婧瑤,那也難免朱氏誤會,要是真碰掉了她的寶貝孫子,怕是會要了她半條命不止。
但對一個客人這般就不大妥了,訓斥兩句也就罷了,一直揪着不放還将人家母親扯到裡頭,話裡話外你娘你娘的,這算是什麼體面?
蘇墨瑤雖性子大大咧咧的,但怎麼說也是蘇府裡頭長大的,沒碰上過這樣的鄉野粗婦,氣的她一時間紅透了臉,以前不饒人的嘴也一句像樣的都說不出來了。
和朱氏這種人說文雅的無用,對牛彈琴不說還費自己口舌,可和她一樣說些粗俗的話?蘇墨瑤實在是不會啊,再說她一個大姑娘家,也不好意思說出口不是?
“古嬸嬸這話不對。”蘇韻瑤有些看不下去了“十姐姐她有意控制着,絕不會沖撞了二姐姐,畢竟是親姐妹,她沒有那個膽量往二姐姐身上撞,再說停住腳的這距離離二姐姐遠着呢,再跑個五步八步都不怕,怎麼說也不會撞到二姐姐,您這擔心屬實是多餘了。”
“今日的事說白了也是我姐姐的不是,她常日開玩笑慣了,二姐姐未嫁人時在府上她們就整日玩鬧的厲害,在這兒我替十姐姐向您陪個不是。”
可聽見蘇韻瑤這番話後,朱氏卻更生氣了。
“你說的是什麼渾話?碰不着還沖撞不到嗎?把我孫兒的福氣撞散了你們誰賠的起?還有,你說婧兒在娘家時喜歡玩鬧?我古家娶的是體面的大家閨秀,可不是連鄉下人都比不上的,這麼能折騰嫁與我家幹嘛?”
眼下朱氏的嘴臉徹底露了出來,在場的人除了蘇婧瑤,都呆滞住了。
蘇韻瑤今日是帶着璃笙一起出的門,在璃笙的印象中二姑娘一直是美的,溫柔的,就算是嫁人了也是如此,她常常覺得按二姑娘的條件,絕地能找個最好的人家。
可眼下看來,這哪裡是什麼好人家?旁的不說,就這婆母,一般人誰受得了?
蘇墨瑤的侍女柳芽怕自家姑娘吃虧,在旁邊小心的拉了拉蘇墨瑤的袖角,示意她回來。
可人家都欺負到頭上了,這次不反抗次次不反抗,讓她以為蘇家的姑娘好拿捏呢,豈不是要更加欺負二姐姐了?蘇墨瑤氣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