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語聞言不再說什麼,溫柔地為沐雲杉拭去額上的汗珠。
第二日,沐雲杉正靠坐在床上看書,房門突然被人粗暴的推開,沐言慌慌張張跑進來,一臉急切與不甘的模樣:“小姐,那個李婉兒”
看着沐雲杉平靜的面色,沐言突然頓了頓,有些猶豫不知道該不該将剛剛得到的消息告訴沐雲杉。
沐雲杉雙眸從書中擡起,笑道:“李婉兒?是不是侍寝了?”
雖然是疑問語氣,可她神色笃定,絲毫沒有半分不确定,就像這事早在她意料之中了一般。
沐言怔了征,雖然疑惑沐雲杉怎麼仿佛比她還要早知道這個消息的樣子,卻仔細觀察着自家小姐的神色,生怕沐雲杉黯然心上。
沐雲杉雖然臉色因為這些日子以來生病有些蒼白,神色卻是淡淡的,好似根本沒有将這件事放在心上。
若是以往聽到這樣的事情,沐雲杉一定會勃然大怒,可如今她卻很平靜,平靜到沐言有些不安。
“丫頭,我臉上有花兒嗎?”
察覺到她疑惑的模樣,沐雲杉終于從書中擡起頭來,似笑非笑地看着小丫頭有些窘迫的臉,打趣道:“莫不是我們言兒聽聞李婉兒侍寝了,也思春了不成?”
沐言俏臉一紅,瞪了口沒遮攔的自家小姐一眼,氣悶道:“小姐,現在不是打趣的時候,那李婉兒憑借一夜恩寵從宮女變成了禦女,本是個看管梅園的小丫頭,可現在居然跟小姐平起平坐了!”
沐言非常郁悶:“那份恩寵本來應該是小姐你的,你怎麼就一點兒也不意外和生氣呢?”
合上手中的書,沐雲杉慢悠悠從床上下來走到窗邊,她伸手打開窗子,任由冰冷寒風鋪面,美麗的小臉兒瞬間蒼白,可她眸中閃爍的光芒卻堅定無比,仿佛那無孔不入的風隻是幼時玩具,完全對她造不成威脅一般。
“言兒,宮中的女子各個貌美如花,不止容貌像花,數量更是比花兒還多。這宮中女子說白了隻是最高級的玩具,皇上每日要寵幸誰是他的自由,從前我不懂,所以才會跟自己怄氣。
經曆了沐家的事情,你覺得我還會那麼傻嗎?”
沐言怔了征,想要說些什麼,最終隻能靜默不語。
屋内陷入了難言的沉默,沐雲杉的小臉兒因為冷風的長時間吹拂而漸漸有了青紫的迹象,沐言面色變了變,氣呼呼地關上了窗子:“小姐,我知道凡是你心中都有計較,我和語兒隻需要服從命令就夠了,可是這看病的事您必須聽我的!”
沐雲杉聽話地收回手,正準備坐回床上好好看書,卻聽門外又是一陣腳步聲起,沐語從門外沉聲道:“禦女,新封的李禦女求見。”
她的聲音有些陰沉,看得出來對于李婉兒得到聖寵這件事也相當生氣。
意外地挑挑眉,沐雲杉猜測到李婉兒會來,沒想到她這麼快就回來了。眸光微轉,她像是想到什麼一般淡淡一笑,幽深的眸子閃爍着動人光芒:“看來這個李禦女很沉不住氣。”
李婉兒急匆匆地進了屋子,猶豫地看了沐言沐語一眼,她可愛的臉頰閃現一抹為難,欲言又止的模樣。
沐雲杉淡淡道:“先要恭喜李禦女一聲,人說士别三日當刮目相待,這隻是隔了一宿而已,禦女便成了貴人,當真可喜可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