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她又是一歎,無奈道:“姐姐是知道的,過了初選的話不管到最後能不能被皇上選中都隻能留在宮裡。幸好先前那位公公也不是拿錢不辦事的主兒,第二輪的時候想了個辦法沒讓我參加,還給我安排了個看守梅園的輕松工作。”
沐雲杉怔怔的說不出話來:“所以,妹妹其實并不想侍寝?”
李婉兒俏臉一紅,白了沐雲杉一眼沒好氣道:“姐姐,這種事情不要如此大聲問好嗎?”
想了想她答道:“既然已經這樣了,想不想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要好好在宮裡活着,好好陪着姐姐戰鬥!何況,父親雖然嘴上不說,我卻知道他也是想要功名的。不管再怎麼有錢,别人說起他來都是都是一身銅臭味的奸商。”
唉
沐雲杉心中升起濃濃的愧疚,她以為宮中的女子都是渴望權利的,卻不知眼前的女子先前那般渴望自由而她,親手毀了對方的自由!
“其實我還要謝謝姐姐呢,前些日子皇上已經下了诏書讓我父親管理官窯的事宜,雖然隻有六品,卻也和官搭上邊了,也算擺脫了‘奸商’這個稱号。”
“妹妹”
沐雲杉還想說什麼,李婉兒卻不想讓她繼續愧疚下去,轉移話題道:“對了姐姐,馬上應該又有戰事了!”
怔了征,沐雲杉疑惑地看着她,問道:“怎麼回事?”
李婉兒道:“我聽宮裡的人說,突厥那邊蠢蠢欲動,發了瘋一樣攻擊我們的邊境城鎮,已經有不少百姓遭殃了。”
李婉兒又說了會兒話,眼看外面的風雪不停,她皺皺眉,道:“姐姐,我要回去了,再賴下去的話怕是就要在姐姐這裡過夜了。”
第二天,風雪乍亭,天剛蒙蒙亮,勤勞的宮人們便清掃出了幹淨的道路。
沐雲杉蓮步輕移,袅袅婷婷地走在宮人們剛剛清掃出來的路上,沐言在她身後左側端着食盒,藍衣則在她身後右側拿着閉合的傘。一路上宮人見到三人行禮,沐雲杉都會微笑着示意她們平身。
這讓許多新入宮的宮人受寵若驚,驚歎這位得寵的安寶林的平易近人,而更多的人則是用打量和窺探的眼光目送她離開,心下思索着是什麼原因讓這位人生經曆了大起大落的宮妃褪去了嚣張跋扈的面容,變成了如今這幅淡然灑脫的模樣。
到了養心殿外,鄭忠海眼見地看見沐雲杉一行人,趕忙過來行禮。沐雲杉淡笑着讓他免禮,眼睛卻不時瞥向不遠處,那裡有一襲淺粉色的身影正不安地來回走動着。
沐雲杉對鄭忠海問道:“甯婉媛很早就來來了嗎?”
鄭忠海應道:“回寶林,甯婉媛來了有一會兒了,隻因皇上和王爺在裡面商量政事一直沒能進入養心殿。”
王爺?逍遙王嗎?
心思電轉間明白過來時怎麼回事,沐雲杉點點頭,斜睨低頭哈腰的鄭忠海一眼,似笑非笑地打趣道:“鄭公公似乎與前幾日不太一樣了。”
鄭忠海一怔,不明所以:“老奴愚鈍,請寶林賜教。”
沐雲杉與他擦肩而過迎着甯婉媛走去,口中說着隻有她們四個人才能聽到的話:“公公,有些事情過了便是過去了,人應當活在當下。況且,眼見不一定為實,當年的事公公可要好好斟酌斟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