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萬勇臉上驚恐的表情,常花朵眼眸暗了暗悶聲道,“勇兒,可有熱水燒些熱水給娘洗洗。”
“好,我馬上去。”收得了話的駱萬勇立即撒腿跑了出去,這怪不得他,實在是現在他面前的娘親太吓人了與其在這面對娘親他甯願去燒水幹活。
常花朵默默地看着兒子跑開的身影,掩嘴低低咳嗽了兩聲拖着疲懶的步子往房間走去,瘦了太多導緻身上的衣服看上去大了不少,挂她身上空蕩蕩的像套着麻布袋似的。
她幾乎覺得自己會死在那個禁地裡頭,暗無天日的洞牢潮濕陰暗蟲蟻老鼠橫行,送來的糠飯粗糙得不能下咽時有時沒有,上頭挂着的幾片黃葉子算作是菜了,最難受還就是沒得地解手所以常花朵隻能都在裡頭解決,地上鋪着稻草和破棉絮被子,那幾日就那麼一裹躺地上。
到了晚上幾乎夜夜被凍醒了過來,老鼠吱溜着從她邊頭場蹿過去可把常花朵吓壞了,那洞牢靜得跟鬼似的沒半個人來。
前來送法的還是半聾的老婆子,拄着拐杖過來一個破碗放下裝着不能下咽的飯菜,她一個人地坐在黑漆漆的洞牢中扯破了嗓子喊,求饒,求情,她不想着就駱全的事了,她後悔了!
可就是沒人來将她放出去,一天一天的過去常花朵幾乎覺得自己就會這麼死在裡頭了,她蜷着身子縮在洞角發呆的時候聽見了牢門鍊子哐哐響的聲音,兩個人影走了進來她眼前一個恍惚還以為是牛頭馬面前來索命了。
于是便抱着頭吓得尖叫起來,直到對方連連叫了好幾聲嫂子常花朵這才認出來面前這男子是自己的小叔子駱梁文。
沒想到她能回來的原因是因為公公走了,常花朵腦子還有點懵跟着一起回到了家看見了門外挂着的白燈籠這才真相信家裡頭在辦喪事了。
洗完了澡換上幹淨的媳婦,常花朵将頭發梳理好了便要出門往主屋那裡頭去,走了兩步忽然想起個事回頭拉着兒子問,“勇兒啊,娘不在的這幾日你爹爹那事可有消息?”
駱萬勇搖頭說道,“這幾日大伯母和奶奶鬧騰得厲害,沒人提爹的事。”
經曆了被關着一遭後常花朵心裡頭沒再将駱全的事放在第一位了,她現在裡頭怨這也恨那的,怨怪自己命不好嫁給了這麼個丈夫,臨到下半生這樣被拖累死。
怨公婆偏心,大房仗勢欺人,怨四房掃門星,若不是他們自個也不會落得這麼慘,聽得兒子怎麼說常花朵動了動唇點點頭不說話地放開他,邁步出門往主屋走去。
這邊主屋裡李秀已經哭得快脫力了,靠着兒子半睜着眼時而哀嚎一聲時而微張着嘴不說話,常花朵從外頭進來走到李秀面前乖聲地喊了聲,娘。
李秀沒搭理,還是那副樣子地駱梁文看了看說,“二嫂,不如你來照顧着娘,我去外頭做活。”
她點點頭上前來,哪知道李秀突然發了瘋似的伸手一拽常花朵衣襟子擡手便是一巴掌掃到了她臉上,歇斯底裡地罵了起來,“我這是造的什麼孽啊!娶的一個個都是好媳婦!好媳婦!你回來做什麼?回來等着我死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