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今天起,"夏振東按下通話鍵,"暫停夏河清所有職務。東南亞項目由張副總接手。"
"父親!"夏河清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滾出去。"夏振東已經坐回真皮座椅,低頭批閱文件,"想清楚了再來找我——作為商人,而不是哭哭啼啼的廢物。"
辦公室門關上的瞬間,夏河清聽見裡面傳來瓷器砸碎的聲音。
他望着走廊上夏家曆代掌權者的肖像畫,突然想起小時候妹妹總愛躲在他身後說"哥哥保護我"。
手機震動起來,是别墅管家的消息:【小姐割腕了,正在搶救】。
暴雨拍打着落地窗,像極了母親葬禮那天的雨聲。
醫院病房裡,夏海露的手腕上纏着薄薄一層紗布——傷口很淺,連縫合都不需要。
夏河清站在窗前,指間的煙已經燒到濾嘴。這是他今晚第七支煙,喉嚨灼痛得像吞了炭火。
"海露,"他聲音沙啞,"你知道管家發現你的時候,差點吓出心髒病嗎?"
夏海露撇撇嘴:"誰讓你們都不理我"
她突然掀開被子,露出更多繃帶纏繞的小腿:"其實我還劃了這裡,但是沒拍進去"
煙頭猛地按滅在窗台上。
夏河清大步走到病床前,一把扯開她手腕的紗布——三道淺淺的劃痕,連血痂都快脫落了。
"你管這叫割腕?"他聲音發抖,"你知道真正想死的人會怎麼做嗎?他們會用力割,深可見骨!"
夏海露被吼得一愣,随即紅了眼眶:"你兇我連你都"
"夠了!"夏河清抓起床頭櫃上的水果刀塞進她手裡,"不是想死嗎?來,我教你,往這裡割——"
他抓着妹妹的手按向自己脖頸:"反正我們已經完了!"
刀尖在皮膚上壓出白痕。
夏海露吓得尖叫,拼命掙紮:"哥你瘋了!"
"瘋的是你!"夏河清甩開她的手,刀咣當掉在地上,"父親撤了我所有職務,就因為我去陪你!現在馬來西亞項目黃了,董事會要清算我們!而你——"
他指着妹妹慘白的臉:"還在想着怎麼賣慘!"
"所以哥哥是因為丢了職位才生氣的?"
"什麼?"
"你和父親一樣!裝的那麼關心我,其實隻在乎自己的錢權"
夏河清如遭雷擊。他想起今早父親說的話,想起二十年來在夏家如履薄冰的日子,想起自己為妹妹耽誤的重要會議突然覺得無比荒謬。
"你說得對,"他彎腰撿起水果刀,輕輕放在床頭櫃上,"我确實不該來。"
轉身時,夏海露的哭聲突然變得真切:"哥!你别走!我真的知道錯了"
夏河清沒有回頭。走廊上,他聽見病房裡傳來東西砸碎的聲音,然後是護士驚慌的喊叫:"夏小姐!别拔監護儀!"
他加快腳步,仿佛身後有惡鬼在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