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京言的心下一沉,眼底的溫和被絲絲縷縷的黑霧遮掩,流露出一絲克制不住的陰沉。
他攥緊了門把手,金黃色鏡片後的眸子閃過不安,這是酥酥第一次這麼明确的拒絕他。
第二天早上醒來,溫念酥在床上躊躇了一會兒,眼看都快遲到了,才硬着頭皮下樓。
隻是樓下并沒有那個熟悉的身影,隻有餐桌前冒着熱氣的黑芝麻卷和小米粥套餐證明廚師剛剛來過。
她本來想抓着包包偷偷離開,在路過餐桌時,又鬼使神差的坐下嘗了幾口,才偷偷打開門走了出去。
門關上的刹那,裴京言從拐角處緩緩走了出來,整個人隐藏在影子中,斂去了面容下的真實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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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念酥到了醫院,已經快要九點。
還不等她換衣服,就被一個中年的秃頭男人叫住了。
“天天遲到,溫念酥,你這個思想态度有問題,難怪溫董事長要降你的職。”
聽到降職兩個字,溫念酥的眸色一沉。
她沒吭聲,轉身朝董事長辦公室走去,再次被秃頭男人李丙攔住。
“溫小姐,你還真以為你是曾經的大小姐嗎?”
李丙嫌棄的掃了她一眼,“一個女娃,不在家裡相夫教子,天天想着抛頭露面,難怪被嘉璟嫌棄。”
“讓開!”溫念酥冷冷的看着他,“别以為你是李甯玉的弟弟,就可以在我們溫家撒野,這醫院姓溫,不姓李。”
李甯玉是她名義上的繼母,在母親去世不到一個月就被溫大方娶回了家。
李丙的眸色一暗,眼底浮起一抹玩味,“是嗎?”
他看着溫念酥急匆匆的背影,得意的開口,“可是就在昨天,這仁念醫院已經在我姐的名下了,你這個溫家大小姐不知道嗎?”
聽到這話,溫念酥的身體一僵,隻覺得周身寒意陣陣,全身的血壓都在瘋狂叫嚣。
仁念醫院是爺爺一輩子的心血,臨死之前唯一的心願就是希望能把仁念醫院發揚光大。
如今,居然輕易被溫大方送給了一個隻知道賭的外人?
他怎麼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