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牽馬,冒着雷雨,奔至近前,順側面緩坡而上,登上伸出的巨石,巨石突出正下就是白馬池水。巨石其後山壁上确有一個洞穴,目測有十數丈高,數丈寬,裡面黑呼呼的,風一吹散出一股黴潮之氣。觀此洞的情形,别說讓其他20多人進去躲藏,即便是有百十人的隊伍,也可以盡數躲避于此。張北壽身壯膽大,抽了馬腹的一根火把,尋火點着,率先進洞,其餘衆人也如他一般,點燃火把,全部牽馬進洞。
洞其實并不深,衆人大約走了二,三十步,已碰石壁。而此時洞之左右分為兩岔,各又有一洞相連,衆人查看後發展,兩邊之洞略小,就如普通房間一般大小。而更另人稱奇的是,左邊洞中,石皆赤色,并内無他物。而右邊洞比之左洞略大,但與外面以及另一邊洞皆不同,似一土洞,洞壁以及地面上皆長滿青苔,黴變之氣很重,看來是不好住。于是衆人複又出來,把火把彙集在一起,堆積成火堆,就在主洞中睡下。李弘沖心思比較細,從進洞時就看淩空子神色有異。此時将其拉到一旁詢問,淩空子在李弘沖耳朵邊說了些什麼,就看其臉色略有變化。淩空子此時卻看似輕松,招呼張北壽,以及大生子兩兄弟,幾人靠洞後壁躺下,其他衆人知其幾人感情好,所以也未有疑心。
一會功夫,周圍鼾聲四起,衆人疲于奔命跑了這一日,早都困乏不堪了。張北壽,以及姜家兩兄弟困的眼睛都馬上睜不開了,卻被淩空子及李弘沖搖醒,示意他們不要睡覺。三人不知原由,但見李,燕二人,神色不對,似有什麼事會發生,所以雖在迷糊打盹,卻未完全睡實。李,燕二人此時都半閉着雙眼不知在等什麼。就在衆人睡下大約半支香的功夫,洞外開始傳來“嗚!嗚”的聲音,似女人的哭聲,又似風聲,斷斷續續傳入洞中,随即一鎮寒氣息,也從外沖了進來。李,燕二人本是醒着的,不覺得的各了個寒顫,張北壽和姜家兄弟半迷糊但也被這寒氣一激,頓時清醒。四下的其餘衆人,完全睡的很熟,鼾聲繼續此起彼伏。張北壽和姜家兄弟看了看,李,燕二人兩人示意他們不要說話,如他們一般半閉雙眼。雖不明其意思是什麼,但此時三人也沒有多問,依樣靜待。
忽的一下,旁邊睡着的一個,突然站了起來,但緊閉着雙眼,向洞外走去。四肢卻看似非常僵硬的樣子,一走之人搖搖擺擺的。幾人睡的位置正直接對洞外,此時外面看起來很亮,似乎雨已下停,月亮又已出來,所以此人的一舉一動,五個人看的格外清楚。但見那人,一直走到巨石的最前頭,便停下來不動,呆立在那裡不知道在幹什麼。小虎子想喊一聲叫那個人,被一邊的李弘沖用手捂住嘴巴。片刻間隻見石上所站的那人,開始狂笑不止,繼而又開始脫自己的衣服,然後居然學女聲旦角一般咿咿呀呀的唱起了戲,還有身形動作。舞動之時,轉臉過來,眼睛居然還是閉着的,表情看似很是陶醉。這一通唱,把洞裡的衆人全都給弄醒了,一時間所有人看到洞外那人,皆驚訝的張大了嘴巴,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見此情景,淩空子從地上一躍而起,衆人見其咬破左手中指,用指上之血在右掌中寫了個什麼,然後沖出洞,奔洞外那人而去。衆人也拿起地上的刀具兵器随之沖出,但見淩空子剛要舉掌拍洞外唱戲那人的天靈蓋,那人卻搶先一步,嘴裡用女聲念着戲曲的唱白,跳石落入下方面的白馬池中,這白馬池水,衆人都有聽說過深不可測,眼見那人落入水中,頃刻消失不見,卻無法施救。淩空子氣的臉色鐵青,看了眼下面跺腳罵到:“不知道是什麼邪祟,竟在此害人性命。”然後轉身複又回到洞中,衆人見狀,緊随其後跟了進去。此時間所有人圍在快要熄滅的火堆邊,都不敢再去睡覺。也沒有人敢說話,洞内一片寂靜。正在此時,突然間前面那種“嗚!嗚”的聲音又傳進洞來,冷氣吹了進來,緊接着火堆中的火焰一跳,衆人不由的向洞外望去。隻見前面跳水那人所站的巨大石上,一個女人,戴着唱戲旦角的頭面,穿一聲大紅的戲服,邊唱邊舞,晃動間閃出下穿的綠色繡花稠褲,大紅的繡花鞋,白色水袖舞的人眼花缭亂的。以前衆人也有聽過戲曲,那舞台上的旦角戲服很是好看,但在此處見到,卻讓人感覺到毛骨悚然。女旦角一個轉身,臉朝衆人,月光照耀下,白臉紅唇,極是怕人。洞裡的衆人皆在瑟瑟發抖,更有甚者吓的已經緊閉了雙眼。小虎子等幾人也很害怕,都不斷的側目去看淩空子,隻見那淩空子冷笑了下小聲說道:“哼哼,讓其演夠。”
洞外那女旦唱了一會,側對衆人,摔過一把青絲頭發,懷中掏出一把梳子,開始細細的梳頭,一下一下,動作緩慢。淩空子見此狀,大喝一聲,未待衆人反應沖出洞去。衆人見那淩空子還未靠到那女旦身邊,那正在梳頭的女旦就憑空消失了。而這一消失之時,一股子更大的寒氣沖出洞中來,風勢之大,吹的火堆火星四散,驚的洞内一側的馬匹嘶鳴不已。淩空子見狀轉身又跑到洞裡來,對衆人喊到,點幾個火把,邪祟還在洞中。衆人大驚之下,張北壽等人又抽了個火把點着,其他人等,皆将兵刃提在手中。淩空子進洞之周四處大量,随後用手一指右邊的土洞說道:“就在此處。”于是帶着衆人沖進右邊的土洞中,指着洞中西北角喊了聲:“挖。”衆人撲上前面去,用随身刀具挖土。那土甚是松軟,不大一會功夫,衆人居然在那洞中西北角數尺深的地方,完出一具紅漆棺材,上面的漆色壽圖皆如新制。淩空子此時讓過衆人,雙腳站于棺材之上,嘴裡念念有詞的說着些什麼,而後隻見其,重又咬破手指,借指血在棺材上寫了一到符箓,然後大喝一聲:“定。”随即咬破舌尖,口含舌血噴去符箓之上。一切弄完後,淩空子從棺材上跳下,讓衆人打開棺材。一幹人等一擁而上,或撬,或砍,終将那棺材開開。小虎子和張北壽皆在前面,棺材剛一打開,小虎子探頭一看,大叫一聲:“我的媽啊!”随即跌坐在地上。
那裡面躺的正是剛才洞外唱戲的那女旦,一應衣飾皆如新制一般,雙眼閉着,一張大白面皮,看似如睡着一般,但就是那鼻子和嘴裡皆有寸許長短的黑色粗毛伸出來,合放在胸前的雙手之間長的都已經打卷了,那露出的雙手皮膚皆是青黑之色。棺材内的白襯被那屍體上滲出的油脂,都已染成蠟黃色。小虎子一喊,衆人一看,都被吓的退離棺材。淩空子告訴衆人,不要害怕,此邪祟已被自己剛才鮮血所畫的符箓給制住,并不能害人。又讓衆人把棺材從下面擡了出來,一直擡到前面歇息的平地,劈了棺材蓋當柴禾,連同一支火把一同丢入棺材中。隻見那火剛接觸到女屍,瞬間就如同被澆了油一般暴燃起來,不知何故。
一時間火勢熊熊,黑煙滾滾,周圍衆人避及熱浪煙氣,皆往後退了數步。那火連同女屍一齊燃燒着,忽然間都已被燒的如黑炭般的女屍,像活了一般,在那火堆中不斷全身抽搐,複又來回的坐起躺下,躺下坐起的,唬的衆人驚恐不已。淩空子見狀,走到近前,對着燒屍的火堆,大聲的的念頌咒文,一時間火勢更甚,那屍體也不再坐起,而成颠簸狀不斷的抖動。那淩空子見此類,念頌的速度更加的快,并不時的用手結印,在空中畫符箓。正當時,衆人耳聽的“蓬”的一聲,從屍體的嘴巴中,噴出一物,打到空中有十數丈高,白光四射,後又直墜于不遠處的軟泥中。淩空子馬上從衣服上扯下一條碎布,奔到軟泥前,拾起那物。衆人再看那女屍,已化為塵煙飛灰,火光随之也變的暗淡下來。淩空子拾了那物過來,大笑的說:“果是好東西。”展于衆人觀瞧,虎子,張北壽等衆人皆圍前而看,原來是有顆銅錢般大小的珠子,珠呈白色,上有花紋如冰裂般的紋路覆滿其上,此時已收斂了光芒,淡淡的發出朦胧的光輝,衆人眼視那珠,不由的啧啧稱奇怪。
“這是啥寶貝兒?”小虎子直楞着眼睛說。
“此物乃是這女屍魔的内丹,是其全身精魄所化,不知修煉了多久,害了多少人,方才得此。也不是何年何人在此埋屍,造就出這麼一個禍害。”淩空子講完,用布把屍魔内丹包了起來,放入懷内。
“這玩意兒能幹啥?”小虎子興奮的說道。
“哈,以後你會知道的!”淩空子笑呵呵的摸了摸小虎子的腦袋,轉身帶衆人一起原回石洞。虎子還想詢問,李弘沖用手搭在肩膀上,對其耳朵小聲說:“人多口雜,你燕大哥會告訴你的。”虎子這才作罷,點了點頭,一行衆人重又回到洞中。折騰了半宿衆人皆感更是疲憊,怕睡的太沉馬匹跑出洞去不知,故而把馬别關于兩個側洞呢,又搬了些石塊,半掩了側面兩洞。
衆人一覺兒醒來,已然天明。但外面不知何時又下起了雨,雨勢很大,從上看去,打的滿湖水盡起白泡兒。人不留客天留客,看樣子依舊無法渡湖,衆人隻能再此等待雨停。閑處洞内,大夥兒備感無聊,成堆的靠在一起有一搭沒一搭的唠嗑。李,燕等五人,擔心馬匹缺水無草,便分别讓衆人搬開掩洞的石頭,打算冒雨水放馬。土洞中馬匹被拉了出來,幾個人就去拉左邊洞中的馬匹,進去了半天,也未見出來,喊也不應付,不知道幹什麼。小虎子見狀,進洞去喊那幾個人,剛進去就見他就見他神色慌張的沖出洞來,嘴裡大喊:“馬死了!”喊叫聲才完,另幾個人卻未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