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嘯虎此時自己蹲在祭壇中央的蓮花台旁,眼神中透着思索。這蓮花台由一整塊潔白如雪的石頭雕琢而成,周邊蓮瓣栩栩如生,中間可供人坐的部分被精心雕刻成藕的形狀,數十個巴掌大小的藕眼錯落有緻地嵌在花心,乍一看,就像一朵盛開在祭壇上的真蓮花。他握着匕首,試探性地戳了戳其中一個藕眼,冰涼的石面下,竟傳來一聲細微的“咔哒”輕響。
“老燕,”姜嘯虎揚起下巴,眼神中閃過一絲警惕,“這窟窿眼兒恐怕有鬼,八成是個機關!”
燕嘯夫聽聞,立刻湊了過來,手中的火把将藕眼邊緣照得清晰可見,一道若隐若現的細縫出現在衆人眼前。“嘿!還真讓你瞅着了!”他興奮地将匕首插入細縫,輕輕一擰,隻聽“咔嚓”一聲,蓮花台猛然下沉半寸。刹那間,整個石室劇烈震動,仿佛被天雷擊中,石粉如雪花般簌簌掉落,幾個膽小的士兵吓得臉色蒼白,端着槍連連後退。
“我操!要塌了!”張嘯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慌慌張張地抱着腦袋就往石階方向跑,卻被姜嘯虎一把揪住後領。“慌個屁!睜大你的狗眼看看!”姜嘯虎怒聲呵斥,手指向地面,“地面在往上擡!”
衆人低頭望去,隻見青石闆正“吱呀呀”地緩緩拱起,雖然速度不快,但照這個趨勢,轉眼就要頂到石室頂部。一個年輕士兵吓得臉色煞白,聲音都帶着顫抖:“老大!咱要被夾成肉餅了!”話音未落,頭頂傳來兩聲震耳欲聾的“轟隆”巨響,石室頂部左右兩側迅速滑開,刺眼的月光如瀑布般傾瀉而下。
“是升降台!”燕嘯夫指着地面石闆上的凹槽,激動地喊道,“跟孔老闆地庫裡的機關一個套路,按動蓮花台,地面就升起來了!”
待地面升至與石室頂齊平,一條漆黑的石廊出現在衆人眼前。石廊筆直延伸向遠方,寬度足以并排行駛兩輛馬車,牆壁泛着青灰色的光澤。衆人湊近細看,發現牆壁上密密麻麻地嵌着無數小石子,在月光與火把的映照下,如同夜空中閃爍的繁星,散發着幽幽光芒。一個士兵好奇地用刺刀劃了劃牆壁,然而隻聽“當”的一聲,牆壁上竟連一道白印都沒留下。“這牆硬得邪乎,比咱營裡的炮筒子還結實!”士兵滿臉震驚地說道。
姜嘯虎伸手摸了摸牆壁,刺骨的冰涼順着指尖迅速蔓延至全身。他眼神一凜,沉聲道:“都把家夥什握緊了,跟緊隊伍,别他媽掉鍊子!”
衆人手持武器,小心翼翼地沿着石廊前進。腳下的石闆光滑如鏡,唯有幾處嵌着鏽迹斑斑的鐵釘,仿佛在訴說着過往的歲月。約莫走了半裡地,走在前頭的士兵突然停下腳步,壓低聲音道:“老大,您看這石磚”
姜嘯虎舉起火把湊近一照,隻見幾塊石磚的顔色明顯比周圍更深,磚縫中還卡着半截馬掌釘。燕嘯夫見狀,立刻蹲下身子,用匕首撬開石磚,一個鏽迹斑斑的鐵環顯露出來。“翻闆機關!所有人,往後撤!”他大聲喊道。
然而,他的話音剛落,“咔嗒”一聲脆響,最前面的士兵還沒來得及反應,就慘叫着栽進翻闆坑。姜嘯虎心急如焚,一個箭步沖上前,俯身朝坑内望去,隻見坑中插滿了胳膊粗細的尖刺,士兵的後背被無情刺穿,鮮血如泉湧般順着尖刺滴落,眼看是沒了生機。“散開!”姜嘯虎紅着眼睛怒吼道。
士兵們剛向兩邊躲開,兩側的牆壁便發出“轟隆隆”的巨響,緩緩向後翻轉,露出一排排木頭包鐵的人偶。這些人偶身形與人相似,腦袋卻是一顆人頭大小的銅鈴铛,手中緊握着鏽迹斑斑、整齊劃一的單刀,在火把的照耀下,泛着陰森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