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士兵趕緊遞過水壺,張嘯北小心翼翼地把水倒進老人嘴裡。老人的喉嚨動了動,緩緩睜開眼睛,渾濁的眼珠看着衆人,嘴唇哆嗦着,似乎想說啥。
姜嘯虎蹲下身,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溫和些:“老人家,别怕,我們是來救你的。這到底是咋回事?這些人都是誰?老毛子為啥把你們關在這兒?”
老人張了張嘴,費了很大的勁才擠出幾個字,聲音沙啞得像砂紙摩擦:“楊琏真珈墓”說完這幾個字,他頭一歪,徹底沒了氣息。
“楊琏真珈的墓?”張嘯北重複着這幾個字,眼睛瞪得溜圓。
孔祀臣走到屍體堆前,仔細看了看那些屍體:“這些人看起來都像是懂些門道的,喇嘛、道士估計都是被老毛子抓來破解墓裡機關的,沒用了就被殺了。”
姜嘯虎看着老人的屍體,他站起身,對衆人說:“分頭搜查,仔細點,任何角落都别放過。特别是那些老毛子住過的地方,說不定能找到線索。”衆人應聲散開,開始在石城裡仔細搜查。
姜嘯虎一腳踹開一間看似像雜貨鋪的木門,“吱呀”一聲,門闆撞在牆上又彈回來半尺。他舉着火把往裡照,貨架上蒙着厚厚的灰,擺着些缺胳膊少腿的陶罐子,看着像是裝鹽巴和糧食的,可裡面空空如也,連點殘渣都沒有。
“這鋪子看着像模像樣的,咋啥幹貨都沒有?”張嘯北伸手抹了把貨架,指尖沾了層黑灰,“連耗子都不來這兒打洞。”
孔令儀走到櫃台後,掀開落滿灰塵的木闆,下面是空的,隻有幾隻蜘蛛爬來爬去。她用匕首刮了刮木頭,露出裡面新鮮的紋理,“這木頭看着老,可内裡沒糟,不像是被人用了幾十年的樣子。”
燕嘯夫蹲在地上,手指在青磚縫裡摳了摳,捏土渣聞了聞:“這土是幹的,連點潮氣都沒有,底下沒住過人。”他起身走到裡屋,推開吱呀作響的房門,裡面擺着張土炕,炕席都爛成了條,可炕洞裡幹幹淨淨,連點燒火的灰燼都沒有。
“邪門了,”姜嘯虎摸着下巴,“這城看着啥都有,就是不像有人住過。你看那酒樓,門口的幌子雖破爛,但還挂着,裡面的桌子闆凳擺得整整齊齊,可碗碟都空着,竈房裡連口鍋都沒有。”
衆人又轉了幾家鋪子,綢緞鋪裡的架子上光溜溜的,連塊破布都沒留下;鐵匠鋪的鐵砧上落滿灰塵,錘子孤零零地躺在旁邊,地上連點鐵屑都沒有;最前頭的藥鋪更離譜,藥櫃上的抽屜都關得嚴實,拉開一看,裡面啥藥材都沒有,隻有層薄薄的白灰。
張嘯北踹了踹藥鋪的門檻:“這他娘的是座假城吧?看着挺熱鬧,其實就是個擺設,跟戲台子似的。”
“不像假的,”孔祀臣指着牆角的磚縫,“你看這磚縫裡的糯米灰漿,跟元大都城牆用的料子一樣,結實得很,造假犯不着費這勁。”他走到一面牆前,用拐杖敲了敲,“這牆是實心的,裡頭沒藏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