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嘯北,抓着繩子往上爬。另一邊,燕嘯夫和孔令儀在林子裡轉了沒多久,就聞到股奇異的香味,甜絲絲的,像是蜂蜜混着檀香,又帶點薄荷的清涼,聞着腦袋瓜子都清亮。順着香味找過去,果然看見一片奇特的植物,枝幹紅得像燒紅的烙鐵,葉子黃得像秋天的銀杏,開着雪白雪白的花,結着烏黑的果子,油亮得跟塗了漆。
“就是這個,”孔令儀蹲下來,用玉簪小心翼翼地接了些葉片上的露珠,那露珠滾在簪子上,跟碎銀子似的,“你聞這味道,是不是很熟悉?”
燕嘯夫湊近聞了聞,突然一拍大腿,竹簍都差點掉地上:“難怪!上次那些噬魂蟻突然撤退,就是刮了陣帶這味道的風!這甘柤草的香味,能驅蟻!”
兩人不敢耽擱,用小陶罐接了滿滿一罐晨露,又挖了幾株甘柤草帶回去,草根上還沾着濕泥。等回到營地時,太陽剛冒頭,金色的光透過樹梢灑下來,在草葉上的露珠裡滾來滾去。
張嘯北也帶着山生神芝回來了,把濕布打開時,那三株車馬芝還泛着綠光,葉尖上的露珠順着紋路往下淌,看着生機勃勃。姜嘯虎讓人找了個幹淨的石槽,把神芝切碎,拌上甘柤草的晨露,端到裝青衣天驷的竹筐前。
那些蠶蟲像是聞到了香味,紛紛擡起頭,藍色的身體微微發亮,大口大口地吃起來,發出沙沙的輕響。
接下來的七天,衆人輪流守着竹筐,按時添喂神芝和晨露。青衣天驷一天比一天胖,身上的藍光也越來越亮,到第七天傍晚時,突然開始吐絲結繭,銀絲從嘴裡源源不斷地湧出來,像扯不盡的棉線,很快就把自己裹成個巨大的白團,足有小房子那麼大,卻輕得很,兩個士兵擡着跟擡棉花包似的,毫不費力。
“成了!”張嘯北拍着大腿笑,巴掌都拍紅了,“這下能過崖了!”
姜嘯虎卻沒笑,盯着地上那兩頭驢怪說:“處理掉這倆畜生,祭旗,然後過崖。留着它們遲早是禍害。”
靈照真人聽到這話,突然瘋狂掙紮起來,鐵鍊子在地上拖得嘩嘩響,嘴裡發出嗚嗚的咒罵,唾沫星子噴了一地。心明則癱在地上哭哭啼啼,眼淚鼻涕糊了滿臉,看着倒有幾分人樣了。
張嘯北拎着它們往營地外走,鐵鍊子在地上拖出兩道溝,燕嘯夫跟在後面,手裡拿着些朱砂黃紙:“我來布置個法陣,用桃木釘封死它們的靈智,免得日後再作祟。這倆畜生修行多年,要小心。”
營地外的空地上,士兵們挖了個丈深的深坑。張嘯北手起刀落,幹淨利落地結果了那兩頭驢怪,血濺在黃紙上,發出滋滋的響聲,冒出股黑煙。燕嘯夫嘴裡念念有詞,手裡的桃木釘“啪啪”釘進坑壁,又往裡面撒了些糯米和黑狗血,才讓人填土掩埋,最後在上面壓了塊大青石,石上貼滿符咒。
“妥了,”燕嘯夫拍了拍手,朱砂染得指尖通紅,“這下就算它們有通天的本事,也别想再出來害人。這法陣專治這些成精的畜生。”
姜嘯虎看着那幾個巨大的蠶繭,月光照在上面,泛着淡淡的白光,像堆了幾個巨大的雪團。他又望了望對面雲霧缭繞的懸崖,風從崖底灌上來,帶着股說不清的腥氣。深吸一口氣,他轉身對衆人說:“明兒個一早,過崖。讓弟兄們都歇歇,養足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