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開槍!”孔令儀的聲音發顫,她指着自己身後——那裡站着個女人,也跟她長得一模一樣,連頭發上的銀簪都一樣,正用她的聲音說:“别沖動,這說不定是幻覺。”
燕嘯夫也傻了,他看着眼前那個頭發亂糟糟的“自己”,對方正蹲在地上,用他的語氣念叨:“這是幻術,《魯班經》裡提過,用人骨氣養出來的幻影”
“幻影個屁!”姜嘯虎突然罵了一聲,他盯着對面的假自己,突然發現對方手裡的馬燈不對勁——真馬燈的玻璃罩上有個小豁口,是昨天被飛蠍的鉗子夾的,而假的那個完好無損。
“看馬燈!”他大喊一聲,舉槍就射,子彈擦着假姜嘯虎的耳朵過去,打在後面的骨頭上,發出當的一聲。那假姜嘯虎居然跟真的一樣躲了一下,然後舉槍還擊,子彈擦着真姜嘯虎的胳膊飛過,打在青石闆上濺起火星。
“真能打死人!”張嘯北吓得一激靈,旁邊的假張嘯北突然一拳砸過來,正打在他眼眶上,疼得他眼冒金星。他也急了,抱住假張嘯北的胖身子就往地上摔,倆胖子滾在一塊兒,分不清誰是誰,嘴裡都罵着“你個假貨,你娘的”。
孔令儀被假自己逼到了欄杆邊,那假的手裡也拿着銀簪,朝着她的眼睛紮過來。孔令儀猛地往旁邊一躲,銀簪紮在骨欄杆上,發出刺耳的響聲。
“你是假的!”她大喊一聲,把銀簪狠狠紮進假自己的胳膊,那假人突然發出滋啦的響聲,胳膊上冒出白煙,臉也開始扭曲,變得模糊不清。
燕嘯夫那邊也打了起來,兩人互相扯着頭發。
最熱鬧的還是張嘯北那邊,兩胖子滾得滿身是灰,都在搶那杆槍,嘴裡罵的話都一樣:“俺爹是張老栓!你知道個屁!”“俺去年在集上赢了王二麻子三吊錢!你敢說?”打着打着他一把将假張嘯北摁在地上,拳頭跟雨點似的砸下去,那假人被打了幾下,突然軟塌塌地癟了,變成一灘灰黑色的黏液,聞着像臭水似的。
姜嘯虎跟假自己正對峙着,倆人手的槍都指着對方,誰也不敢動。忽然姜嘯虎眼睛一瞪,“你個假貨!”他趁機往前一撲,把假姜嘯虎摁在地上,槍托照着對方的腦袋就砸下去,那假人跟張嘯北遇到的一樣,化成了一灘黏液,順着石闆縫流進了那個黑洞口。
衆人都累得夠嗆,癱在地上喘氣,看着彼此臉上的傷,又看看地上的黏液,半天說不出話。孔令儀突然指着那個黑洞口:“你們看”
馬燈的光照過去,隻見那灘黏液流進洞口後,青石闆突然開始震動,上面的梵文發出紅光,七顆綠珠子也亮了起來。石闆慢慢往旁邊滑開,露出底下的黑洞,一股寒氣撲面而來,帶着股腐朽的味兒,像是打開了幾百年的棺材。
“這才是墓室?”燕嘯夫的聲音都抖了,他往洞裡看,裡面黑黢黢的,隻能看見個石台子,上面好像放着個啥東西,被黑布蓋着。
姜嘯虎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把槍栓拉得嘩啦響:“不管是啥,都得瞅瞅。老張,拿好手榴彈,大家都跟緊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