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嘯虎的槍還沒來得及再上膛,那怪物已經撲到了跟前。它的速度快得離譜,帶起的風裡裹着股腐肉味兒,刮得人臉生疼。姜嘯虎猛地往旁邊一滾,躲開那隻抓過來的手——那指甲黑得跟塗了墨似的,足有三寸長,擦着他的胳膊過去,把衣服劃開道大口子,讓他汗毛都豎了起來。
“往邊上撤!”他吼了一聲,順勢抄起地上一根斷了的骨欄杆,那骨頭不知放了多少年,堅硬似鐵。怪物轉過身,那張拼湊出來的臉對着他,眼睛裡閃過張嘯北的怒容、孔令儀的驚懼,還有燕嘯夫的慌張,看得人心裡發毛。
“讓開!”張嘯北舉着槍沖過來,扣動扳機的瞬間,怪物突然歪了歪頭,子彈擦着它的耳朵飛過,打在後面的石棺上,濺起串火星。那怪物像反手一拳砸在張嘯北肚子上,他“嗷”一聲飛出去,撞在骨欄杆上,疼得蜷成一團,嘴裡直罵娘。
燕嘯夫趁這功夫掏出朱砂粉,往怪物身上撒了一把,粉末落在它衣服上,立馬冒起白煙,怪物發出聲刺耳的尖叫。“它怕朱砂!”燕嘯夫喊着,又摸出一把往它臉上扔,卻被怪物一袖子揮開,粉末撒了燕嘯夫自己一臉,嗆得他直咳嗽。
孔令儀扶着牆站起來,手裡緊緊攥着銀簪,剛才假自己留下的黏液還在地上沒幹,踩上去黏糊糊的。她瞅準怪物的後頸,正要沖過去,突然被人拽了一把——是孔祀臣,此刻他臉色發白,手裡舉着把匕首,聲音都在抖:“令儀,别莽撞!”
話音剛落,怪物突然轉過身,那張臉不知啥時候變得跟孔祀臣有幾分像,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孔祀臣吓得後退半步,腳脖子突然被地上的黏液滑了一下,整個人往前撲了過去。就在這時,怪物的爪子猛地擡起,五根黑指甲跟鋼刀似的,“噗嗤”一聲插進了孔祀臣的胸口。
“大哥!”孔令儀的聲音都劈了,眼睜睜看着那隻爪子從孔祀臣背後穿出來,帶着血和碎肉,紅得刺眼。孔祀臣張了張嘴,像是想說啥,嘴角卻湧出股黑血,順着下巴往下滴,滴在怪物的手背上,那怪物居然哆嗦了一下,像是被燙着了。
“狗娘養的!”姜嘯虎眼睛都紅了,舉着骨欄杆沖過去,狠狠砸在怪物的胳膊上。那骨頭欄杆都震得發麻,怪物卻隻是悶哼一聲,爪子從孔祀臣胸口拔出來,帶出的血濺了姜嘯虎一臉。孔祀臣的身子軟塌塌地倒下去,眼睛還睜着。
“大哥——!”孔令儀撲過去抱住孔祀臣,他胸口的血窟窿,血汩汩地往外冒,把她的衣服都染紅了。她摸出懷裡的金瘡藥,往傷口上倒了一大把,可那藥剛碰到血就化成了黑水,根本不管用。孔祀臣的手還在微微動,像是想抓住啥,最終還是垂了下去,徹底沒了氣。
“啊——!”孔令儀突然尖叫一聲,聲音裡全是血,她猛地站起來,銀簪攥得太緊,把手心都紮破了。她瘋了似的沖向怪物,根本不管對方的爪子有多鋒利,嘴裡喊着“我殺了你”,聲音嘶啞得不像她自己。
怪物被她撞得晃了晃,伸手去抓她的頭發,孔令儀卻像瘋了一樣,抱着它的胳膊就咬,牙齒咬在怪物的皮膚上,發出咯吱咯吱的響。怪物嗷嗷亂叫,另一隻爪子朝着她的臉抓過來,姜嘯虎趕緊撲過去擋在她身前,那爪子擦着他的肩膀過去,帶起塊肉,血瞬間湧了出來。
“讓開!”孔令儀推開姜嘯虎,突然想起腰間還有把小巧的匕首,是大哥昨天剛給她的,說防身用。她摸出匕首,反手就往怪物的肚子上捅,那匕首是精鋼做的,居然沒捅進去,隻在怪物皮膚上留下個白印。怪物一巴掌把她扇倒在地,孔令儀撞在石棺上,後腦勺磕得生疼,眼前直冒金星。
她掙紮着擡頭,看見怪物正一步步逼近,那張臉變得越來越模糊,像是有無數張臉在上面翻滾。孔令儀突然瞥見石棺旁邊有個凸起的石雕,看着像個龍頭,剛才沒注意到。她不知道哪來的力氣,猛地爬過去,抱住石雕就往後扳——那石雕居然能動,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像是生了鏽的合頁。
怪物的爪子已經到了頭頂,孔令儀閉着眼使勁一扳,隻聽轟隆一聲巨響,頭頂突然亮了——那石棺正上方的天頂居然被打開了,一道陽光像金條似的砸下來,正好照在怪物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