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體前傾,湊近了一些,直視着她。
“隻要你能保證我每天有好吃好喝,有錢随便花,有覺能睡到自然醒,别逼我讀書上進,别讓我卷入那些亂七八糟的破事裡”
他掰着手指頭,一條條數着自己的“人生理想”。
“我甚至可以給你當盾牌,當吉祥物,當出氣筒都行。至于和離我的天,那也太麻煩了!要寫文書,要找官府,要分家産,回頭我爹娘要罵我,你爹娘也得怨你。所以,還是算了吧,湊合過得了。”
一番驚世駭俗的“鹹魚理論”,從他嘴裡說出來,竟然顯得那麼理直氣壯,那麼順理成章。
葉雲舒徹底被他說愣住了。
她見過追名逐利的,見過貪戀權勢的,也見過沉迷美色的。
卻從未見過一個人,能把“混吃等死”說得如此清新脫俗,還當成自己的人生信條。
他好像真的對一切都無所謂。
權勢、名利、别人的看法在他眼裡,都比不上一頓好飯,一個好覺。
這個男人,完全無法用常理來揣度。
不知為何,她那顆因為重生而始終緊繃、充滿算計的心,在這一刻,忽然松動了一下。
緊繃的嘴角,不受控制地微微上揚了一下。
“隻要你不拖我後腿,”葉雲舒重新恢複了清冷的模樣,緩緩閉上眼,靠向了另一邊的軟墊,“我自然會讓你過上你想要的‘生活’。”
她的語氣,已經不自覺地緩和了許多。
馬車一路平穩,很快便回到了定遠侯府。
剛在二房的院門口停下,車簾一挑,就看到秦拂雪正焦急地等在門廊下,來回踱步。
一見到兩人回來,她立刻三步并作兩步地迎了上來,一把拉住沈雲澈的胳膊,将他從上到下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