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澈喊了一聲。
沈長瑞緩緩擡起頭，眼睛裡沒有任何神采。
幾天不見，他像是老了二十歲。
回侯府的馬車上。
沈長瑞就那麼呆呆地坐着，不哭不鬧，也不說話，整個人像丢了魂一樣。
秦拂雪看着丈夫這副模樣，心疼得直掉眼淚，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安慰。
回到二房小院，秦拂雪早已命人準備好了熱水和幹淨的衣物。
一番梳洗之後，沈長瑞總算恢複了點人樣，但精神依舊萎靡不振。
“老爺，你受苦了。”秦拂雪端來一碗參湯，柔聲道，“都過去了，人出來就好，咱們一家人，以後好好過日子。”
沈長瑞接過參湯，喝了一口，渾身有了點力氣。
他環視了一圈冷清了不少的屋子，啞聲問道：“屋裡的東西呢？”
秦拂雪的臉色一僵。
沈雲澈見此，直截了當地說道：“為了把您撈出來，咱們家已經把能賣的都賣了。足足五萬兩銀子，充當‘罰金’，并且，還了七千兩的高利貸。”
“罰金？”沈長瑞不解。
“沒錯。”葉雲舒接過話頭，“聖上法外開恩，免了您的死罪和流放。但條件是，您被革去功名，貶為庶民。”
“什麼？！”
沈長瑞手裡的湯碗哐當一聲，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他猛地站起身，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貶貶為庶民？！”
他雙眼赤紅，一把抓住沈雲澈的衣領，瘋狂地搖晃着。
“你們在騙我！是不是！我考了大半輩子，才得了個舉人，如今竟沒有了。”
“爹！您清醒一點！”沈雲澈被他搖得頭暈眼花，“您犯的是買官的大罪！能保住一條命，已經是天大的恩典了。”
聽到此話，他癱倒在地，嚎啕大哭起來。
“我的前程全都完了全都完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