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炮也是又冷又氣,渾身發抖,看着空蕩蕩的土路,欲哭無淚。
這前不着村後不着店,天又快黑了,還下着雨,總不能真在這荒郊野嶺過夜。
他深吸一口氣,一咬牙:“還能咋辦?走回去!”
“走?”胡春梅看着泥濘不堪、望不到頭的路,腿都軟了。
“這麼遠,還下着雨,走到啥時候去啊!”
“那你想在這淋一晚上?”胡大炮沒好氣。
他彎腰,費力地把散落在泥水裡的行李撿起來,背在肩上。
包袱濕透了,死沉。
胡春梅也隻好爬起來,拖着沉重的箱子。
兄妹倆深一腳淺一腳,沿着來時的路往回走。
雨水模糊了視線,腳下打滑,好幾次差點摔倒。
箱子輪子陷進泥裡,根本拖不動,胡大炮隻好幫她扛着。
坐車不覺得,走起來才知道這路有多遠多難走。
走了不到一裡地,兩人就累得氣喘籲籲,渾身像是散了架。
“不行了,哥,歇會兒…”胡春梅一屁股坐在路邊一個稍微幹爽點的土坎上,也顧不得髒了。
胡大炮也放下行李,大口喘氣。
他看着灰蒙蒙的天和沒完沒了的雨,心裡把孟少華和徐三喜罵了千百遍。
“王八蛋,等到了連隊,看我怎麼告你們!”
正罵着,後面傳來吱呀吱呀的聲音。
一輛牛車,慢悠悠地從後面趕了上來。
趕車的是個五十多歲的老農,叫做王老蔫。
他戴着破草帽,披着蓑衣,嘴裡叼着旱煙袋。
牛車看起來破舊,但好在有個簡陋的草棚子,能遮風擋雨。
胡家兄妹眼睛一亮,像是看到了救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