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隐回到東宮,才走了短短幾步路。
就看到遠處慕容複的額頭上就流下了黃豆大的汗水,夜隐見狀連忙跑過去扶住,吩咐下人,趕緊去找醫師。
太子體弱的事情皇宮裡邊無人不知,隻有最受信任的夜隐才知道,慕容複隐忍的原因。
身為地位尊崇的太子,慕容複還是要裝出一副病殃殃的樣子,夜隐也有點于心不忍,再加上最近大皇子跟鳳天歌刻意親近,他覺得有必要旁敲側擊一下。
“太子,屬下有話想說,大皇子帶走鳳天歌的事情,恐怕有詐。”
看着左右無人以後,慕容複蓦然歎了一口氣,輕輕地摩挲着左手的玉扳指,語氣很是平和,“鳳天歌是聰明人,你大可不必擔心。”
和那個鳳天歌也算打過不少交道,慕容複清楚一點,他們是同類人,唯利是圖,就算為了她自己,也絕不會向大皇子透漏半點風聲。
隻不過夜隐關心則亂,對于無法掌控的鳳天歌,多了一絲戒備,“太子真的不盯緊她嗎,鳳家可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慕容複輕笑着搖頭,眼底閃過一絲譏诮,“就憑一個酒囊飯袋的慕容澤能問出什麼,靜觀其變就是了。”
出于對太子的信任,夜隐閉上嘴,不置一詞。
盡管溫暖的陽光照在身上,但慕容複還是感受不到半點暖意,他眸子裡的淡然漸漸沾染上一絲陰寒,雙手緊握,片刻後又慢慢松開,“她如果真的敢說,那也該知道後果。”
夜隐的心中莫名地一凜,被慕容複身上的殺氣逼的不敢直視他。
雖然沒有得到慕容複的授意,但夜隐還是放心不下。他在看着慕容複按照往日一樣午睡之後,直接吩咐了其餘侍衛守着,自己悄無聲息地離開了皇宮。
大皇子的府邸就在皇宮附近,繞開形同虛設的守衛,夜隐像一片羽毛似的落在屋頂上,在他的視線範圍内,正好将大皇子的宴席盡收眼底,慕容澤坐在正席,一身俗氣的大紅色袍子,上邊畫了貔貅等瑞獸,頭上戴着玉冠,腰間佩戴溫養身體的玉石。
一道屏風将下人的目光阻絕,在慕容澤身前擺放着一壺熱酒,從斟酒的次數來看,想必這已經不知是第多少壺了。
夜隐聽到一陣嘈雜的腳步聲,轉頭看去,兩個倩影同時映入眼簾,走在左邊的正是大皇子妃琳琅,她身上穿得跟慕容澤差不多,再加上臉上極盡誇張的妝容,像極了一隻洋洋得意的母雞。
而夜隐最擔心的鳳天歌倒是榮辱不驚,身上沒什麼張揚的首飾,臉上也是淡然自若,跟慕容複平時的模樣像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
再怎麼說,慕容澤也是皇子,應有的排場也沒落下,鳳天歌對自己為什麼被叫來,心中有數,秉承着一個以不變應萬變的态度,臉上帶着如沐春風的笑容,說話也是客客氣氣的。
琳琅親熱地叫着鳳天歌,直接讓她坐在自己跟慕容澤身邊,眼角略有抽搐,但鳳天歌還是照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