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過了一小時。
蘇若雪正專注于手頭第三張管線布局圖的細節,沉浸在線條的世界裡。
一聲輕柔的“叮”打破了甯靜。
“請進。”
她頭也不擡地應道,目光仍膠着在紙上。
門被輕輕推開寸許,陳管家一手扶着門框,一手拿着一個淺灰色磨砂質感的文件袋:
“蘇小姐,您找我?”
“陳叔。”
蘇若雪這才擡起眼,帶着歉意地笑了笑:
“要辛苦您,幫我把泳池現澆層的結構和詳細尺寸圖紙打印一份出來,有點急用。”
“好的,蘇小姐,我這就去辦。”
陳管家溫和應下,沒有任何多餘詢問。
“麻煩您了,謝謝陳叔。”
蘇若雪正要繼續埋頭修圖,一個念頭忽然冒出來。
她好奇地追問了句:
“對了陳叔,最近是要籌備什麼特别活動嗎?”
“不然季總怎麼突然想着翻修泳池邊了?”
陳管家臉上的皺紋聚攏成一個标準的笑意,幅度極小地搖了搖頭:
“蘇小姐客氣了,具體情況還得問少爺,我并不知情。”
陳管家當然心裡跟明鏡似的:
季晨臨時拍闆翻修泳池,就是因為腦補出了蘇若雪“旱地滑冰”的場面。
但他半個字也不能提。
陳管家太了解這位他看着長大的少爺了。
因此,他心裡大約也猜到了七八分季晨的想法。
隻是季晨向來寡言少語。
陳管家也暗藏着一點私心的期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