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若雪有些訝異。
這世界上不可能有那麼巧的事情。
雖說季晨剛才那眼神,确實像極了記憶裡,那個總是獨自待在醫院的男孩。
這手串上抽象又熟悉的兔子造型,也和她小時候收到的玩偶,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可是
這怎麼可能呢?
記憶裡,那個男孩總是孤零零的一個人,穿着普通尋常的舊衣服。
安安靜靜地縮在角落。
季晨是誰?
是季家含着金湯匙出生的少爺。
從小過得就是衆星捧月的日子,出入都有一大票專人跟着。
這兩人之間,從家世到氣質,哪兒有半點能聯系上的地方?
難道一個有錢人家的小孩,會在小時候被特意教導要低調,不要聲張?
甚至故意穿得和路邊小朋友一樣普通,顯得有些寒酸?
蘇若雪想着想着,就仿佛入定了一般。
季晨看着蘇若雪皺得越來越緊的眉頭,也沒有急着走出去。
而是斜倚在門框上,饒有興緻地打量着蘇若雪那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樣。
陽光從窗戶斜射進來,在季晨的側臉上投下一道明暗交界。
不多時,他才慢條斯理地打斷了蘇若雪的思緒。
“送出去的東西,我沒有要回來的習慣。”
“收着就行。”
接着,季晨仿佛是想起了什麼似的,又淡淡開口:
“那瓶酒,嘗過了嘛?”
酒?
蘇若雪想起來了:
季晨問的,是那天在酒吧台,送給蘇若雪的那瓶紅酒。
蘇若雪一直想找個機會,和父親約個飯。
像當年父親那樣,把那瓶酒用舊報紙仔細包好,再神神秘秘地拿出來。
重溫那個帶着暖意和儀式感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