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願怔了怔,擡頭看去,從對方的眼中沒有看到任何鄙夷,隻有對她的關切和擔憂。
他顯然誤以為剛才來找她的是沈渡,大概還腦補了她被迫委身的劇情。
兩人明明才第一次見面,對方卻絲毫不吝啬地向她展露出善意,說不感動是假的,姜願也十分珍惜這種在她的生活中少之又少的善意。
可這種亂七八糟的事情,除了文漫,她不想跟任何人說。
“沒有,我喜歡他。”她回了這句,就朝沈渡走去。
沈渡見她和聞澤說話時臉色已經沉了下去,等她一到面前,便冷聲問:“你和他不是剛認識,怎麼有那麼多說不完的話,上飛機時說了半天,下飛機還戀戀不舍,你索性跟他走好了。”
姜願口罩下的臉面無表情,語氣清冷:“你願意讓我離開就行。”
沈渡嗤笑了一聲,到底是沒有說出讓她想走就走的話,因為他清楚,姜願看着逆來順受,其實她骨子裡什麼都不在乎。
隻要他得出讓她走的話,她一定會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
他一把摟過她的肩,像是在宣示主權似的,朝後面的聞澤露出一抹嘲諷的笑。
聞澤眼神複雜地在兩人身上轉了一圈,全然沒将沈渡的無禮放在心上,禮貌地輕輕一颔首,走了。
沈渡卻又不爽了。
他總覺得聞澤剛才的眼神太過奇怪,他垂眸問姜願:“你跟他說了什麼?”
姜願:“什麼也沒說。”
她當然不能說聞澤誤會了她和沈渡的關系,既然聞澤誤會,那就讓他繼續誤會下去吧。
反正她和沈渡的關系在旁人眼裡本來就不清白。
正想着,沈渡突然來扯她的口罩:“你突然戴什麼口罩?拿下來。”
“不小心喝了點紅酒,過敏了。”姜願胡亂找了個借口,扭開臉往旁邊一躲,正好隔着墨鏡看見了旁邊的蔣沉洲。
男人此時也戴上了墨鏡,正面無表情地聽着姜星瑤說着什麼。
他看起來心情不大好,整個人籠罩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氣息,可即便是這樣,他還維持着慣有的風度,時不時回一下姜星瑤的話。
姜願收回視線,心想,大概是因為自己是個私生子,不受姜家重視,所以蔣沉洲對她便毫無顧忌,也不在她面前僞裝,在她面前把他骨子裡那股叛逆和兇性暴露得徹底。